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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8-22 02:19 AM ~啊大~
[原創] 這是我們的時代

為了滿足自己的願望,
留下或者離開都是自私,
然後那段不完整的友誼將會成為一個時代,
烙印在我們過去的年華。

《這是我們的時代》
梅雨季無聲無息的慢慢靠近,
帶來了一場又一場微雨,
象徵著夏季也緊接到來。
除了預告季節的轉換,
雨水帶來的,
還有總是跟著它們出現的雨後彩虹,
那些小子在意的就是那些掛在高空中的七色虹橋。

一行七人的頭髮各自頂著獨特的顏色,
世人稱他們為「彩虹小子」,
只因為他們各自的髮色都是彩虹色的其中一種,
集合起來時,遠遠看去,
就像彩虹化身的七個小天使。
紅小子背負著他們的期望,
歷盡千辛萬苦、攀山涉水,
從遙遠的無人島上尋得一架飛船,
然而船身的木架已經殘缺不全,
不禁讓人懷疑它還否能飛起來。
一行人踏上甲板時還能聽見腳下發出的「吱吱」聲,
大家互相瞟了一下,
「這架飛船不多安全啊……」
這個想法透過眼神流傳在彼此的心意間,
不過只有這艘船能帶這七個小子去到他們夢寐以求的國度─「彩虹國」。
傳說只要他們穿過那條注定的彩虹,
便可以到達那個每天都被琴音縈繞的地方。

從寒冷刺骨的冬天開始尋找,
迎來了細雨綿綿的春天,
穿過了狂風暴雨的夏天,
踏過了候鳥成群的秋天,
送走了又一個被沉重的空氣壓著的冬天。
原來又過了一年,時間稍縱即逝,
當年的小伙子正在一點點地長大,
稚氣在他們的臉龐上逐漸褪去,
堅持與羈絆日益萌芽。

「看!前方有一大片烏雲,
即是那地方很大機會下大雨,
然後就會出現雨後彩虹!」
年紀最小的紫小子指著前方大喊,
清脆的聲音與他嫩白的臉孔非常相襯,
很是自然地被大家捧在手中呵護,
對他如此肯定的「雨後彩虹論」也只會寵溺地笑,
然後這些哥哥便會走過去他身旁,
摸頭的摸頭,
挽臂的挽臂,
勾肩的勾肩。
其實又有誰能夠預言彩虹國真的會出現呢?
這個問題已經埋在心裡一年了,
融入身體的最深處,
隱藏問題如同呼吸般正常,
這個技能可說是一年裡最大的得著。

「那我們便向著前面的烏雲進發吧!」
黃小子手指前方,嘴角上揚,
滿懷希望的說著。
各小子緊守自己的崗位,
加快飛船的速度,向著那片在天空下無處可藏的烏雲出發。
可是,唯獨紅色小子躲在甲板的一旁,
對那片隨時會帶來雨後彩虹的烏雲一點興趣也沒有,
只是獨個兒欣賞河山秀景,
雙瞳只注視著一方,
卻又渙散無神,
眼前這一帶英偉的山嶺也討不到他的歡心。

突然,一隻手輕輕地搭上了他的肩膊,
使紅小子驀然顫抖了一下,
他回首,
看到的是一張亮麗精緻的臉蛋,
還有一雙透露著關心的眸子。
橙小子問他:「你一個人在發什麼呆啊?」
為什麼第一個注意到他有不妥的人總是他呢?
紅小子的嘴角揚起了意義不明的弧度,只笑不語。
這樣的紅小子讓橙小子感到莫明不安,
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遍,
再次小心奕奕地問道:「你沒事吧!」
紅小子還是沒有回答他的意欲,
稍稍轉過身去,雙手倚在欄柵上,
眺望著遠方,
橙小子從側面看他,
他的眼睫毛在空間中上下撲朔著,
想掩蓋眼底下的憂慮,
可是卻無濟於事。

「我要離開了。」紅小子終於開口,
不過竟是一句冷酷無情的告知。
橙小子的心跳在瞬間停掉了一拍,呼吸凌亂了,
張開口卻發覺喉嚨難以發聲,
這一刻他的腦袋運轉不來,
「什麼叫你想離開了?
你想到哪裡去?」
「不是想,而是要離開。」
他說得斬釘截鐵,
連眉毛也沒有皺一下。
緊隨而來的是橙小子無奈的冷笑聲,
「哈哈哈!對不起,我還是不明白,
請你詳細地說明一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雖然裝作不在乎,
但橙小子的拳頭是緊握著的,
他難保自己不會沖上去送紅小子一拳,
畢竟,那是他最敬畏的兄弟,
現在卻要離他們而去。
紅小子低下頭來,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輕輕地抿了一下乾澀的嘴唇,
隨即擰過身向甲板中央走去,
步履拖沓,
看不出一點自信,
橙小子相信他的內心是難以抉擇的,
就如他現在逐漸遠離的背影一樣,
他背負了許多,沉重得每跨出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力氣,
只是他仍然選擇了跨出這一步。
橙小子自嘲道:「兄弟是什麼?只是無聊時用來消磨時間的玩物嗎?」
口中吐出的是諷刺的字句,
可惜也騙不過心中最真實的情感,
他並不知道他的眼眶經已盈滿了淚水。

紅小子站在甲板中央,良久才敢抬起頭去面對,
「兄弟們,我要走了。」短短的一句也用盡了他的勇氣。
不出意外,其餘的五位彩虹小子放下手上的工作,
紛紛向甲板靠攏。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對啊!你要去哪裡?不是一起到彩虹國嗎?」
「你要離開多久啊?」
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他們除了手足無措地詢問,好像什麼也做不到了。

「對不起,各位兄弟們,
我很欽佩你們對彩虹國的堅持,
可是,我只能陪伴你們到這兒了,
我的夢想是成為地上的英雄,
而不是天上的。」
紅小子沒有再說話,他在等他們的反應,
他掃視著此刻每個小子面上的表情,
驚訝、悲傷、疑惑,
這些表情被雕刻在心底,
成為了紀念品,
同時也形成了一道道傷痕。
就在其他人還在消化那段話之際,
綠小子衝向紅小子,
雙手抓緊他的衣領,把他拉向自己,
力道之大連指骨的肌膚都發白了,
「當初把我們帶上這艘船的是你,
當我們士氣低沈時,鼓勵我們站起來的也是你,
替我們四出找食物的都是你!
現在你竟然說你要退出?」
綠小子咬牙切齒地說著,沒有放開他的念頭。
被他這麼一嗆,紅小子忽然間無言以對,
把頭撇開,目光游離不定。
靛色小子看到這個情況也站不住腳了,
他上前捉著綠色小子的手,讓他先放開,
「大家都是兄弟,一同經歷了這麼多風雨,
這四百天都是白過的嗎?」
綠小子的情緒漸漸地平伏下來,
鬆開了雙手,
不過眼睛依然怒視著那個破壞承諾的人。
紅小子吞了一下口水,
像是突然回了神一樣,
抬起頭直視著綠小子,
「每個人也有自己的夢想,
你們很幸運,
能夠遇上和自己有共同夢想的人,
我只是一個契機,讓你們真正地展開旅程,
然而你們有想過我嗎?」
他的聲音慢慢提高,
字字鏗鏘有力,
彷彿剛剛那個滿懷內疚的並不是他。
「我踏上這艘船,
並不是因為我渴慕彩虹國的和平,
而是因為我在乎你們…」
「你在乎?
你在乎就不會離開了吧!」
紅小子還未說完,
藍小子就先聲奪人,
他是最珍惜這段友誼的人,
誰也沒有資格在他面前提起「在乎」二字。

每一句質問的話,每一個諷刺的字,
都形成了堅實厚重的牆壁,
向紅小子毫不留力地壓過去,痛苦卻不足以致命。
他的喘氣聲急促而紊亂,
他早就預想過這一幕會出現,
只是,當幻想化成現實擺在眼前時,
他仍然會覺得難以面對。
「說到底,你們都是過不了『兄弟』這個心坎而已,
紅小子此時的臉上點綴著和這刻格格不入的微笑,
笑得如此溫柔,令人費解。
「我們所謂的友誼只是一個時代的存在,
這個時代見證了我們的悲與喜、高與低,
記錄了這一年來的點滴,
然而,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來到這裡,這個時代可以稱為『傳奇』,
是我們共同創造的『傳奇』,
將來你們遇到另外一些人,
也就會開創新的時代。」
彩虹六子默默地聽著,
似懂非懂的點頭,
他的話有一種讓人著魔地信服的魅力,
「那些人在下一個時代等著你們,
所以你們要繼續前進。」

雖然六子並不接受他要離開的事實,
但是當紅小子向他們張開雙手的時刻,
他們還是放下了憤怒,回抱了回去。
紅小子擁抱了他們每一個人,
將他們用力地圈在自己懷裡,
然後閉上眼睛,
在僅存的時間裡,用身體去記清楚他們每人的感覺。
橙小子用手拭去臉上的淚痕,
慢步過來和紅小子作最後的擁抱。
「這就是你的解釋嗎?」
「我的解釋重要嗎?
你不也是同樣會恨我。」
紅小子倜侃似地乾笑了一聲。
說罷,紅小子爬上欄杆,
那身影詮釋了何為霸氣,
熱情而危險的紅色依然是他的標誌,
無人可替。

他揮一揮手,
以微笑送上道別:「再見了。」
在烏雲密佈、光線不足的情況下,
他一躍而下的身驅染上了灰濛濛的陰影,
就這樣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他們恨紅小子嗎?
也許他們實在恨不了,
即使光線再微弱,
他們也看到紅小子眼角滲出的淚水,
透露了他的不捨。
沒有人痛罵他,
也沒有人為他的離開而嚎啕大哭,
全部人都陷入了沉默,
然後返回自己的崗位繼續工作,
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少了一個兄弟,旅程還是要繼續,
只是偶爾眼角餘光掃到紅小子的崗位現在空空如也時,
雙眼還是疼痛得想要流淚……

「聽說紅小子在地上混得很好,
他憑自己的能力成為了人們愛戴的偶像。」
黃小子湊過來,躺在橙小子的身邊,
陽光不遺餘力地向他展示能量,
他抬起手放在眼眉的位置,
輕輕地擋住了射下來的光芒,
橙小子正在閉著眼睛,沐浴在陽光的溫暖下,
開口道:「或許他說得對,
他志不在彩虹國,
但也陪伴我們走過了屬於我們的時代,
他不欠我們什麼。」
橙小子早已聽聞過了紅小子的消息,
對於他的成功,他一點也不驚訝,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紅小子的能力。
至於對他的恨也隨著時代的過去而褪去了。
黃小子感受到了他的淡然,
過於淡然是掩飾的一種手法,
橙小子在試圖掩飾自己的心痛。
他的胸口有種難以言喻的鬱悶,
可是他裝作輕鬆自在地說了一句:
「反正天下無不散之莚蓆嘛!」
橙小子聽畢立即張開眼睛,
他猶如被什麼東西輕彈了一下,
這句話刺激著他的神經,
「我最討厭聽到這句話了,
明明還很在乎,
卻要扮作瀟灑、從容地面對分離,
根本心底裡就在暗自痛苦著,
為自己無法打敗現實而痛苦。」
黃小子側過頭來望向他,
充滿憐惜地開口:「有些人說這句話是為了自我安慰,
而你卻連自我安慰也拒絕,
其實你仍然很掛念他吧!」
橙小子的臉色暗了下去,
他沒有回答問題,
只是繼續享受著陽光帶來的片面的溫暖,
溫熱著這副驅體,
而溫度卻傳達不到他的內心。

被地上的人民封為「彩虹天使」的小子們仍然四處流浪,
尋找彩虹國的蹤跡,
人民並不知道彩虹缺少了一種顏色,
那種永遠排列在第一的紅色。
而剩下的人正在用無比的毅力去完成自己的夢想,
即使時代已經改變,
有些事情也依然要繼續,
就當作為了離開的人而努力,
向他證明他選擇與他們為伍是正確的,
在那個初相識的時代。[size=4][size=4][font=新細明體][/font][/size][/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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