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魂
三月下旬的一個週六黃昏, 我的手提電話, 突然響了起來, 一般朋友很少在這段時間找我,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是我一週中最繁忙的其中一個時段, 我要做好準備功夫, 晚上跟世界各地的老奸巨滑博命o
接過電話,從電話筒內傳來漫畫老搭檔大孖的聱音:”天行,你有沒有空,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
”有事情跟我商量?難道找我創作新劇本?”我心想,於是隨口答道:”好,甚麼時間?”
電話筒內即時傳來細孖興奮的聲音:”我現在過來.....十分鐘後到!”
他不等我回覆,便立即把電話掛上,本來我想約他翌日的下午,但他真的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跟我商量,故此來不及等我的反應o
掛上電話後,腦海不停飛快地搜索,一些平時茶餘飯後的構思甚麼魔法呀,超人呀,愛情故事呀,改篇少年文學呀的劇本,全都給我從腦海的記憶深層處,全都召喚出來o
我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一身的休閒服,坐在電腦前做功課,等他到來o
電話又再響起:”天行,我到了你家樓下!”
不消一分鐘,我已經出現在他面前o(無法啦!無人會同錢作對的!)
我們在附近找了一間餐廳坐下,點了一些小食及飲料,然後公式互相地寒暄一番,下省三千字......
兩個到了中年的男人,各懷著心事,很快便浪費了30多分鐘,我的心一面在想細孖究竟幾時才問我劇本?我的天,大戰在即啦!卻沒有理會到他抱怨,老闆挑剔得如何要將〔三個火槍手〕的畫面一改再改o
”天行,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終於等於這一句了,我心想o”你還記不記得小英?”
”小英?......這個....”我心裡不斷搜索著究竟跟他認識的那一個小英o
”小英上個月死了!”他一臉哀傷地說o
”她是怎麼死的?真可惜,這麼年青便走了!”我有點無奈地道,人生就是這樣無常,我跟阿權認識的一班朋友,大都是名字硬崩崩的中年男性,都是漫畫的前輩,不會沒有印象,如果我記不起是誰的,應該是一些很少見面的助理或宣傳人員,而且年紀很小的o(在我這個沒有禿頭的中年人眼中, 所有年青人都是年紀很少)
”她死於壓食症!”細孖答道o
”哎!真是很難理解時下的年青人,動不動便要節食瘦身”我有點慨嘆著o
”我們一家都很難過,都不知道為何她跟我們搬到大角咀後,便胃口大減, 不肯進食!她在屯門時很胖的!餐餐都食到兩條細紅衫?......”
說到這裡,他的眼角好像閃著點點亮光o
咪住!屯門?紅衫魚?原來細孖專誠過來,跟我說他家中的花貓死了,你不是打算叫天行幫隻花貓做法事呀?
我強忍著心中千百個問號:”折衰順變吧!”
他忽然側著頭,很是感觸地說:”我家各人都很衰修,我媽媽為了牠也消瘦了很多!天行,其實動物會不會有靈魂?”
”來了,要我打齋超渡啦!怎去跟他解釋我不做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我心想o”有......動物當然有靈魂啦,你為甚麼問這個?”
”我家中各人都見過小英的靈魂!”細孖很認真說o”上星期我在家中趕稿趕至夜深,突然我聽到小英的叫聲,我轉頭一看,我見到小英在上隔床上附望著我.....”
”牠沒有對你做過甚麼嗎?”我問o
”牠對著我再叫了一聲,然後聳身向我撲了過來!”細孖說o
我嚥下了一口唾液:”接著呢?”
”就在牠接近我懷抱時,牠突然消失得無影無形!”他說:”翌日,當我吃早餐時跟我的家人說起這件事,才發覺每個人都見到小英,我媽媽一次燒飯時,見到牠從廚房走出客廳,另一次她跟我爸爸看電視時,小英又叫又走的跑到他們跟前然後消失在空氣中o陸天行,小英是不是捨不得我們?”
”這個應該是的,否則牠不會多次在你家中出現?”我道o
”牠會不會下地獄?牠會不會來生轉世做人?”他緊張地問o
”這個要看牠的做化了!其實你可以預備一些貓糧,放在平時擺放的地方, 然後對著空氣說又好,怎樣也好,叫小英不用再記掛你們,叫牠早點上路,再次轉生吧!”
忽然,我想起一個舊學生拜仁,他有輕度陰陽眼,他曾經告訴我他見過死去的寵物亡魂,由小的有倉鼠,到大的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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