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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男男] 伊雪 拈花狂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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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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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6-16 12:44 PM  資料  短消息  加為好友 
伊雪 拈花狂徒 [end]

 櫻野攸己 :  千里迢迢跑到日本是想找寻找摄影题材,谁知竟被损友硬拗去东京知名的同性恋大本营——新宿二丁目拍同性之爱,一路上不但被男人搭灿,不小心滑倒晕过去,还在寒风中被踹醒!到底是谁这么没同情心——天!他真美!只可惜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足以气死圣人,不过,他正好知道一个教人闭嘴的有效方法……这倒在他店门口的“垃圾”根本是有双重性格的疯子!前一刻看来还斯文有礼,下一刻却无礼地在他脖子留下吻痕、逼他拍照!他可是东京“男人街”众人仰慕的“花见”耶,从没人敢如此污辱他,这笔帐不讨回来他誓不为人……“我对你有意思。”有没有搞错?他们才见过三次面,这姓武的就大胆表白,肯定是骗局!想骗他上当?哼!教天落红雨可能还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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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背后傳來的嘆息及想挽留住他的目光,花見自顧自的離去。
  向來都是如此,當他花見跳舞時,二丁目的人就當他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母瑪莉亞、天使、聖人、神子,可一旦他不跳舞,他卻又成為人人渴求的欲念紅花。
  極端不同的兩個身分,卻同時出現在星期六午夜的二丁目。
  “嗨!花見,今天想上哪兒玩呢?”
  年輕的大男孩靠了過來,但花見仍不感興趣地繼續走他的路。
  “花見,偶爾來我們發展場發泄一下嘛!很好玩的喔!”
  站在店外閑聊的老板半開玩笑的道,卻引來花見的白眼。
  他朝他們吐舌比中指,“發神經!我才不亂交,也不想被群體強暴!”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他還是很清楚自己若真進入那有雜交之稱的超色情性愛場所──發展場的結果會是如何。
  想必大概又會因為白子的外表而被當作是弱者的那一方吧!
  “喂!花見!今晚跟我們一起吧!”遠方一群男孩朝他揮揮手,他們的臉上都挂著大大的溫柔笑容。
  在二丁目,戀愛游戲其實很簡單,只要看對眼、彼此都有意思的話,那就可以談一場很簡單的一夜戀愛。
  一夜過后,熱情的話語與溫柔呢喃便終告消失,二丁目到處都是這么簡單的戀愛。
  而花見雖然在星期六午夜會玩這種瘋狂的戀愛游戲,但偶爾也會拒絕。
  “不了!今晚沒心情。”揮揮手,花見頭一甩便往自己最終的目標前去。
  不明白花見拒絕的原因是什么,但望著花見愈行愈遠的背影,男孩們也只能搖頭嘆氣卻不能有所行動,因為……
  二丁目的花見不能愛,這傳聞很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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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瑤遠 於 2008-6-16 12:50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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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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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6-16 12:49 PM  資料  短消息  加為好友 
 二丁目的花見不談單純戀愛,這是很有名的傳聞……

  夢境中,有著飛滿天際的金色花雨。

  宛若櫻花紛飛,卻又不是櫻花所應該擁有的色彩,就如夕陽的溫柔金色光輝,美麗的散落在我的夢中。

  也許,是因為我以前曾收過的一封奇特明信片。

  那是一張上頭既沒有收件人地址,也沒有收件人,更沒有寄件人地址的普通明信片。

  為什么這張明信片會寄到我手上?又是什么人寄的?我全然不知,然而,這張明信片卻給那時極失意的我莫大的生存勇氣。

  那是一張有著異國美麗風景的明信片。一張在盛開著金黃色垂花的人行道上,飄落著可媲美日本櫻花紛落的金色花雨圖片。

  第一印象,便直覺這花落得極美,就像是金色點點細雨一般溫柔的落著。

  好美……這花的名字是什么?又為什么會有人用這樣的圖案制成名信片寄給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但……那明信片上頭的文字,倒是一直在我最難過的時候給我一絲溫暖。

  ……頑張!

  不要放棄……加油!這兩句簡單的日文語句,卻總是在我打算放棄什么時自然而然地與黃金花雨一起浮現在我腦海。

  不能放棄,不能輕易就說放棄……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在我想放棄生存時,那張明信片上的金色花雨圖案及短短的數個日文字。

  當然,有時也還會有在那張圖片右下角的三個小小中文漢字……跟著涌出我的腦海漂浮著……

  有個人,在灑滿月光的舞台上跳著絕美又神聖的舞蹈。

  他身著粉色櫻圖騰的日式和服,面覆華麗銀鐵面,一頭銀白長發系上紫銀朱紗,而當他伸出白皙纖指輕拈紗巾輕然躍動之時,風也真的迎面溫柔吹拂而來。

  微露在外的雪嫩粉足往外一划,再有力的踏上木質地板而發出巨響。

  腰身一彎,雙手往前一伸,然后將紗巾往上一拋……

  靜止,待絲薄紗巾落地,他才又抽回雙手,十指交疊于鐵面。

  就像是某種神祕又絢麗的儀式一般,他緩緩摘下那覆于他絕美臉孔之上的華麗鐵面……

  突然地,雙手無力放落鐵面,緊閉的銀色眼帘緩緩睜開……

  那是一雙火紅又艷麗的血色朱瞳,配合著他伶俐又絕艷的舞蹈,正粼粼泛著紅寶石般的光輝。

  音樂繼續響,而舞台上那擁有絕美舞藝及外表的他,也持續不斷的跳著彷佛能洗滌人心的聖潔舞蹈。

  這里并不是京都的歌舞練場,而是有越夜越瘋狂之稱的日本東京新宿。

  東京有個被同性戀占據的地方,那里聚集了上百家酒吧及形形色色的店家。

  二丁目,嚴格說來,它其實也是個以男性為主的男人街,及所謂的“男同志聚集場所”、“同性戀風化區”,同時,這里也是日本默允的男同性戀街道。

  這個地區的規模不算小,但卻從未被標示在日本東京地圖上。

  它也不像其它地區有著明顯易懂的標示牌,而只是在几根主要電線杆上貼著小小的標號來表示。

  星期六接近午夜的這段時間,是二丁目人最期待的時刻。

  原因就在于正在舞台上跳著與二丁目格格不入的舞蹈之人。

  在這樣混沌的世界中,彷佛唯有在欣賞這神聖舞蹈之時,才能感受到心靈被滌淨的感觸,而他跳舞的這段時間,向來也是二丁目人最期待的時刻。

  每每到星期六午夜,廣場上總是聚集了許許多多的二丁目人。

  吵鬧的人群一見那舞者躍上舞台,他們就會跟著很有默契的安靜下來。

  當那舞者輕擺衣袖,所有人便好象可以嗅到櫻花飛舞的花香,而當那舞者挂著溫柔微笑、挑起淡白柳眉之時,所有觀看的人也像是得到一絲難得的溫暖。

  但他之所以會在二丁目出名,并不只因為他跳的舞蹈可以救贖人心。

  凌晨兩點,結束舞蹈的他,褪去一身和服,換上勁爆黑色風衣。

  雪白的發隨意扎成一束,那美麗卻慘白的臉蛋正泛起淡淡霧光。

  他是倍受矚目的男子,有時邪媚、有時溫柔、有時可愛,有時又成熟得彷如經歷過許多事。

  在二丁目,沒有人不認識他,因為他的舞蹈和他在星期六午夜時難得的瘋狂教人印象深刻。

  有人說,他是一朵有毒的花,凡是對他投入真感情的人,必定走向滅亡。

  也有人說,他是神聖的花,不能碰,只能帶著欣賞的眼光遠遠愛慕著他。

  他們都叫他那個美麗又帶點溫柔的名字──花見。

  花見,原意出自日本古代的“山見”,即在初春時觀察櫻花開花的日期,以此來占卜這一年丰收與否,而現在卻有更美的解釋。

  花見,也就是櫻花見行、賞櫻花的意思。

  就好象在欣賞一株美麗的雪色櫻花,他的肌膚白得宛若櫻花花瓣,淺淺泛著朦朧粉色霧光。

  他是白子,卻又因為那雙宛若紅寶石般艷麗絕塵的雙眼而跟普通人類所見過的白子不同。

  也許就是因為他是白子,所以二丁目人才認為他是最適合“花見”這名字的人。

  在日本,白子即是“神的使者”或“神的化身”,因而對處在混沌之中的二丁目人而言,他的出現,就像是洗滌他們身心的一道光。

  但這道光,卻只在舞台上跳舞時才會出現,其余時刻的花見,就如處在泥沼內的一枝艷紅花朵,時時刻刻散發著誘人魅香……

  舞蹈終了,散發潔白光芒的時刻已過,一步下舞台的他,立即一改溫和形象,全身散發著一股凜寒的氣息,令人不由自主地被那股冰寒冷氣吸引住,一個一個來到他身邊。

  “花見!今晚可以選我嗎?”一個男子搶先搭上他的肩,一臉曖昧。

  花見卻不看他的臉便回答了兩個字:“再說!”

  低沉卻不失優雅的聲音緩緩自那美麗薄唇逸出,當花見拍開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后,下一刻隨即又出現另一只有力的大手攬上他的腰。

  “讓我陪你吧,花見。”

  話語才落,另一人又拉住他的手,“不!我才有資格!”

  “我啦!花見,選我吧!”

  “你算老几啊?要也得先選我,你說對不對啊?花見。”

  “啰唆死了!”花見打斷他們的話,“誰規定我一到星期六就一定得選人的啊?別把我看成是一只飢渴的野獸行嗎?”

  這話引起男人們一陣大笑。

  “沒辦法啊!二丁目最有名的花見只在星期六午夜瘋狂,我們這些崇拜者當然得捉住這個黃金時段。”

  另一位在身旁的男人也跟著說:“是啊!飢渴的可不是花見,而是我們這群普通人。”

  他們這番話雖讓花見退去怒火笑了笑,但依舊無法引起花見對他們的興趣,嬉鬧片刻后,他便退離他們,右手往上一揚,“不好意思,今日身體不適,恕不受理!”

  “怎么這樣……”

  無視背后傳來的嘆息及想挽留住他的目光,花見自顧自的離去。

  向來都是如此,當他花見跳舞時,二丁目的人就當他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母瑪莉亞、天使、聖人、神子,可一旦他不跳舞,他卻又成為人人渴求的欲念紅花。

  極端不同的兩個身分,卻同時出現在星期六午夜的二丁目。

  “嗨!花見,今天想上哪兒玩呢?”

  年輕的大男孩靠了過來,但花見仍不感興趣地繼續走他的路。

  “花見,偶爾來我們發展場發泄一下嘛!很好玩的喔!”

  站在店外閑聊的老板半開玩笑的道,卻引來花見的白眼。

  他朝他們吐舌比中指,“發神經!我才不亂交,也不想被群體強暴!”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他還是很清楚自己若真進入那有雜交之稱的超色情性愛場所──發展場的結果會是如何。

  想必大概又會因為白子的外表而被當作是弱者的那一方吧!

  “喂!花見!今晚跟我們一起吧!”遠方一群男孩朝他揮揮手,他們的臉上都挂著大大的溫柔笑容。

  在二丁目,戀愛游戲其實很簡單,只要看對眼、彼此都有意思的話,那就可以談一場很簡單的一夜戀愛。

  一夜過后,熱情的話語與溫柔呢喃便終告消失,二丁目到處都是這么簡單的戀愛。

  而花見雖然在星期六午夜會玩這種瘋狂的戀愛游戲,但偶爾也會拒絕。

  “不了!今晚沒心情。”揮揮手,花見頭一甩便往自己最終的目標前去。

  不明白花見拒絕的原因是什么,但望著花見愈行愈遠的背影,男孩們也只能搖頭嘆氣卻不能有所行動,因為……

  二丁目的花見不能愛,這傳聞很有名。

  東京,有著東亞未來都市之稱的地區。

  乘坐都營地下鐵新宿線到新宿三丁目站下車后,站在新宿三丁目車站口抬頭一望,就可以看到位于明治通上的一棟復合式建筑物──BOYS

  GIGOLO

  2,那是到二丁目的重要地標。

  而從這棟建筑物旁邊的巷子走進去,就可以到達同性戀們所熟悉的二丁目的中心街道──仲通。

  “等等!”武晃杰將日本東京地圖移開,一張蹙緊眉頭的俊臉望向身旁正想睡覺的劉升平,“我們現在要去哪里?”

  這問題可要讓他給笑死了!

  “新宿二丁目。”劉升平答得有點沒力。拜托!都坐上地下鐵新宿線了,方才在上車前也都說清楚要去的地方了,怎么現在還在問?

  “二丁目不是說只要到三丁目就好了嗎?”武晃杰不敢置信的扯開聲調大喊,引來車上旁人的側目。

  “喂!先生,你嘛小聲點!”劉升平比了個手勢要武晃杰小聲,雖然他們說的不是日文,可在這小小的車廂里頭大聲嚷嚷還是很丟人的。

  “既然打算要在日本暫時生活一陣子的話,當然得勤奮點到處看看……”

  “到二丁目干嘛?那兒可是同性戀大本營耶!”武晃杰壓低聲音憤怒的打斷劉升平的話,又睨了他一眼。

  難不成他眼前這家伙是個大玻璃?聽說二丁目那邊可是性泛濫成災,純情的盡量不要靠近,所以他才會……

  想至此,武晃杰下意識的挪了下位子,稍稍坐離劉升平遠了點。

  “干嘛?干嘛?又不是我自愿要去的!”劉升平也挪了下屁股,移近武晃杰,“我可是奉家姐之命,成人之美……”

  “什么破爛成語,用得太不恰當了吧?”

  “喂!吐槽也別吐得那么快好不好,讓我多發揮一下我那許久未用的成語嘛!真是……總之,這一切都是我那有怪癖傾向的老姐要我去的,而非我自愿。”

  想到他那個可怕的老姐,他就有滿肚子怨氣。她總是逼他跟他朋友一起做一些惡心巴拉的動作來取悅她,想反抗……又不敢。

  畢竟她可是在台灣時提供他所有開銷的金主,反抗她,就等于沒錢過日子。

  反正她也是為了她的工作才會如此,只要忍一忍就過了,劉升平每次總是會這樣跟他那群同是被害人的朋友這么說。

  而武晃杰,就是最常聽到這句話的那個人。

  武晃杰眉頭擰得越來越緊。

  “靠你啦!大攝影師!”劉升平拍拍放在他們兩個中間的黑袋子。

  “做……做什么?”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不問……又很好奇……雖然在開口的那一刻他已經開始后悔。

  “拍攝同性戀的場景啊!必要時也可以順便拍一些“做”的場景。”特意強調那代表著某種意味的字眼后,劉升平又補上一句:“我老姐吩咐的,來日本一個禮拜內寄給她。”

  “我的相機可不是用來拍那些不入流的東西的!”武晃杰氣憤的站起身。他是來日本尋找靈感、取景拍攝好做成攝影集的,可不是來拍旅行紀念照的。

  “這我知道。”劉升平將背包背起,一手勾起黑色袋子站了起來,“我的要求不高,你就隨便拍個一、兩張應付一下就好啦!”

  “可是……”

  “好好!下車!下車!反正就到二丁目晃晃后便出來,到時再沿著靖國通到歌舞伎町一番街晃晃,保養恢復咱們的眼睛,這樣行了吧?”

  嘆了一口氣,武晃杰為難的將座位上的東京地圖拿起,望了下表,日本時間晚上七點,再望了劉升平一眼。

  “晚餐你付!”

  “我付就我付!下車咱們就先找吃的,再到二丁目拍些照,最后再去歌舞伎町,今天的一切花費全由我出,這總行了吧?”

  有人說,有求于人時最可憐,而現在,劉升平則是感同身受,雖然再怎么說,這都并非是他自愿的。

  被劉升平推下車,武晃杰仍像發呆似的站在車門口想了下,而后他便咧嘴一笑,像是達到什么目的似地雙眼發亮的望著他,“這可是你說的喔!”

  頓時,劉升平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天!他的笑容怎么好象潛藏著某種可怕又邪惡的訊息……

  人果然是不能太好心的。

  “只是吃個飯而已,你竟然有辦法選到高島屋時代廣場去,浪費時間又浪費錢!”走在新宿的甲州街道,劉升平煩躁的踢開一顆小到不能再小的石子后,又繼續不知說什么的碎碎念著。

  高島屋時代廣場的位置可是在新宿車總站的附近耶!那他剛剛花錢從總站坐到三丁目是干嘛的?雖然那并不是什么大錢……

  “你說要請客的嘛!反正也不會很遠。”

  “呵呵!是喔!可是也沒必要吃到人家關店吧?走回三丁目都快十一點多了耶!你真行!”劉升平苦笑。

  “你不也一樣?吃完這一攤又想轉移陣地到別處的人不知道是誰呢?”

  這句話可刺進劉升平的心坎里了。

  “呃……也對啦!畢竟對第一次到東京新宿的我們而言,那邊的誘惑實在是太多了一點……”

  武晃杰搔了下頭,嘆了口氣贊同道:“本來就是嘛!幸好新宿有些地方是越晚越熱鬧,多的是我們可以玩的地方。”

  “別忘了拍照。”劉升平在一旁提醒想故意忘掉這件事的武晃杰。

  “知道啦!真啰唆……”

  武晃杰停下腳步,伸手自黑色背包中取出裝在盒中的寶貝相機,稍微調了下鏡頭,一瞬間,原本溫和的雙眼隨即轉變成凌厲鷹眼。

  “准備就緒,這總可以了吧?”

  突然轉變的低沉嗓音帶著令人發冷的一笑,這不禁讓劉升平打了個寒顫,迅速拿走他手中的相機,“下次你還是少在別人面前拿起相機,要不然肯定會嚇死很多人。”

  “夸張!”武晃杰又挂回溫和的笑容,彷若前一刻那個人不是他似的,“我只是對攝影較認真罷了!”

  認真?喔!是喔!他居然能夠認真到一拿起相機就變成另外一種不同個性的人,且那個性又是冷酷到近乎殘忍,為了拍到他自己所認定的完美畫面而不惜冒險犯罪……老實說,這也不是普通人能達到的境界。

  但這卻也是武晃杰攝影集叫座的主要因素。

  雖然拿起相機的武晃杰有種讓人不敢接近的可怕,但不拍照的他卻好似一個溫和愛玩的大孩子。

  “不管啦!”劉升平一手勾住武晃杰的脖子拉往自己,“反正等一下你就好好運用你的這份才能吧!”

  苦笑了下,武晃杰撥開劉升平的手,“是是是!但說好今天的花費都是你要出的喔!”

  “放心!”劉升平挑了下眉,手往口袋里一掏,拿了張卡出來,“隨時候教!”

  雖然有點心痛錢的流失,但沒關系!頂多寫信回家時再跟老姐要就成了,只要寄几張她要求的那些照片就行,反正她老姐向來會因為那種東西而不顧一切。

  反正他最終的目的是那有許多美人居住的歌舞伎町,至于二丁目的同性戀男人街,套句劉升平常跟武晃杰說的話:忍一忍就好!過了……也就算了!

  主意打定,他們兩人一同緩步走向二丁目的入口,但事情……往往不會那么順利的……

  “哇!好俊的男人喔!如何如何?買我一天吧!”

  “我啦!我的技朮比較好喔!”

  “到發展場啦!那邊既有趣又便宜喔!”

  一踏入二丁目最主要的街道——仲通,武晃杰不禁因這些黏過來的少年所說的話而涼了背脊。

  買?陪?發展場?拜托!這條街道是出了什么問題?為什么那些年紀不過十八歲的少年竟然能說出這種腐敗又可恥的話?簡直比妓院中的妓女還要放蕩。

  雖然早就耳聞日本東京新宿同性戀的開放程度可媲美外國,但他可沒想到竟是靡爛到這種程度。

  “抱歉!我……我并沒有那種意思……”

  推開那些靠過來的少年,式晃杰以流利的日文拒絕,但這卻讓那些少年誤解成其它的意思。

  “喔——原來你是想當受力啊?那沒問題!發展場里有的是一堆會疼你的男人!”

  救人啊!他們是想到哪里去了?

  武晃杰半擰劍眉,牙一咬,推開少年們后便快速奔離鬧街,轉入一條晦暗的小巷里喘息。

  “我的媽呀!這該死的劉升平!”還說什么朋友、兄弟的,沒想到也不過踏入二丁目一段小小的時間,他竟消失不見了?

  兩個人結伴同行的話起碼還可以偽裝成假同性戀,而免受二丁目那些單身同志的騷擾,但現在這種情況可讓他頭疼了……

  根據他所得到的消息,二丁目的夜晚雖瘋狂熱鬧,但還不至于滿街都是飢渴惡狠的情況,今天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

  “喂!躲在這里是無法與花見同歡的呢!”

  耳邊突然傳來的話語讓武晃杰嚇了一跳,他立即跳開回頭,而就在這個時候,腳下卻因地濕而打滑,身子往后一傾……

  砰的一聲,撞上了一家店的店門。

  原本立在他背后的男人們頓時皆啞口無言。

  “怎么辦?他好象暈了。”

  “這店可是花見開的,要是讓他以為我們在他店門口打架的話那可就慘了。”

  “那……那到底該怎么辦?放著他不管?”

  “要不你肯回家吧!”

  “神經!那你不會背回家啊?”

  另一人跟著推托,但下一瞬間,其中一人立即阻止他們的爭論。

  “噓!花見好象從前面走過來了!再不走,等會兒讓花見誤會,我們可就糟了!”

  “我可不想讓花見討厭!”

  “我也不要!”

  四、五個大漢很有默契的一溜煙跑掉,雖然這事并不是他們的錯,但他們卻都認為依花見的個性,一定會先給他們壞臉色看。

  因為他就像是只高傲的波絲貓一般,雖個性糟糕,卻又有種難以形容的魅力而讓人討厭不了。

  就跟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道理一樣;對二丁目人而言,花見的這種性格也是吸引他們的主要原因。

  所以,他們討他歡喜都來不及了,又怎么會有人白痴到惹他討厭?

  二丁目人皆有這樣的想法,所以現下這種情形,就只有可憐那個初到二丁目的男人了……

  三月清晨的冷霧彌漫四周,讓走在二丁目街道的花見呼出一陣陣白煙。

  凌晨四點,正是越夜越瘋狂的二丁目准備歇息的時刻,所以這一路走來所見到的人較午夜時少了許多。

  夜已深,月亮光芒因稍減而泛著淺淺的深藍色靈光。

  花見朝冰冷的手心呼出暖氣,此時,他的睡意也全被逼了出來而打著呵欠。

  “唔……好冷……”晃了二丁目一整夜,花見只覺今晚跟往常有點不太一樣。

  以往星期六轉變成星期日的凌晨時刻都是怕瘋狂玩樂的時候,但今日……他卻總覺得提不起任何興趣來融入二丁目這種靡爛又頹廢的生活。

  有點奇怪,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好象無形中有一種引力要他回店里一趟。

  于是,花見朝天嘆了口氣,忍著寒冷走回屬于他自己的店——伊甸園。

  一間從外表看來極為普通,也不算特別突出的一間小小店面。

  花見拿起鑰匙,走到門前才想開門,忽地,他發現有個大型黑色物體橫躺在店門旁邊。

  在無光的夜晚,那東西看來就好象是一件巨大垃圾。

  這可引起花見不滿了!因為在二丁目,鮮少有人敢在他店門口做這種事的。

  “好大的膽子!是誰丟的垃圾?”

  先把這間店是他花見所開的事丟一邊,光是這樣沒有品味的把垃圾隨便放置就足以讓花見走上前去,想也沒想的舉腳就是一踹!

  “嗚……”

  黑暗中傳來一絲聲響,這讓花見微愣了下并四處張望一會兒。

  沒人!只有一只小花貓與他對望了一眼,再若有所思的鳴叫一聲后又回頭自顧著走牠自己的路。

  怪了?那方才的聲音是從哪里發出的?嗯……錯覺!錯覺!花見下意識阻上自己往壞的方面想下去,而后回頭望了那位在店門旁的大垃圾一眼。

  “該死!要是讓我發現這是誰干的好事,我絕不饒他!”隨著話語,花見再上前舉腳一踢……

  “嗚!痛!”

  他這下子可聽清楚了!他沒作夢,他真的聽到了兩個音,而且還是兩個他聽不懂的異國字音。

  “誰?”花見跳開垃圾邊,站在店門前四處張望。

  沒人,黑暗的四周依舊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呃……”

  背后突然傳出一陣低沉噪聲引花見回頭,細瞧之后發現,那原本被他當成是垃圾的東西居然動了起來!

  “什……什么東西?”會是狗嗎?可是以那種體積看來……也太大了一點……

  花見擰緊淡白柳眉,好奇的慢慢接近那個會發出怪聲的黑東西。

  咦?這個烏漆抹黑的大型東西怎么感覺起來……像個人?花見不禁再伸出腳,用腳尖點了點那不知名的東西。

  不動了?這就奇怪了。

  “喂!活著還是死的啊?”

  一見那有點威脅的東西沒了反應,花見更是放膽的在那蛇黑色物體上踩了踩,但他的這個舉動卻又讓那樣東西起了反應,進而嚇了他一跳。

  只見那樣東西伸出手,撫著那看似腦袋的地方。

  “嗚……痛……”

  “什么啊?原來是活人。”彷若失望的語句才落,隨之而起的是疑問,“喂!你在這里做什么?”花見屈膝蹲了,一雙紅寶石般閃亮的眼直盯著武晃杰。

  “睡覺嗎?”不等我兒杰回答,花見立刻幫他接話。

  “睡覺?拜托……”武晃杰有點沒力的揉揉后腦勺,頭也沒抬的皺緊眉頭。

  有哪個白痴會在這種寒冷的時候睡在街頭?就算是流浪漢好了,至少也會找一個比較隱密又不透風的地點吧!反正絕不可能真有白痴含在這可以凍死人的時刻露宿外頭。

  但……花見可就不這么想了。

  “不是嗎?要不你橫躺在我的店門口干嘛?難不成是隱形眼鏡掉了?那你還是放棄吧!”花見好心的建議。

  天色這么黑,又沒半點燈光照明,想找到那小小又透明的隱形眼鏡是不可能的。

  “掉你個頭啦!”武晃杰無奈的拍拍衣褲站起身,“我是因為不小心去撞到頭,才會昏倒在你家店門……”

  我的天!怎么有人長得這么漂亮?

  抬頭看到花見的那一瞬間,武晃杰隨即倒抽一口氣,張大口說不出一句話來。

  在月光的淺黃暈光照射與深藍黑夜星空的襯托下,那人的輪廓居然泛著一層淡淡的白色霧光。

  他的肌膚白皙若雪,他的白色長發直如銀河瀑布般閃爍著銀光,他的雙眼美得宛若絕塵的紅鑽水晶……

  是白子!可……白子又怎么可能會有一雙火紅雙瞳?

  下一刻,花見粉色薄唇緩緩幻出一抹微笑。

  “呵呵……原來如此。”花見抿嘴一笑,“真是!害我還以為是哪個沒良心的家伙把垃圾去在我的店門口哩!”

  “垃……垃圾?”這話可讓武晃杰先前對他的美麗印象全打破。

  “是啊!一團烏漆抹黑的東西橫躺在黑暗處,任誰看了都會認為是垃圾嘛!”花見走過他身邊,嫌惡似地揮揮手,“既然你清醒了那就好辦,麻煩讓路,別堵在我的店門口。”

  怎么長這么漂亮的人會說出這種一點也不溫柔的話?當他是垃圾不道歉就算了,還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喂!等一下!”武晃杰拉住花見的手,“我并不冀望你為你那失禮的話道歉,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喔?你被我的話刺傷啦?”花見帶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回頭,打斷了武晃杰的話并抽回那被握住的手,“不過你也挺清楚我是不道歉的人嘛……”

  花見的話讓他聽不下去,武晃杰只好高舉雙手投降,“等等,總我說完。”他噗口氣再續道:“我想拍你!”

  就這么簡單?花見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頓時無言的望著他。

  “拍我?拍照嗎?”

  “沒錯。”武晃杰點點頭,話落,他立即自黑箱中取出機身鏡頭。

  “先生!”花見清清喉嚨,略擰柳眉,“在這二丁目,我花見可不是你說要拍就可以拍的。”

  “喔?為什么?”略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划破空氣,雖是疑問句,但隱含著一絲冷笑。

  偏偏花見聽不出式晃杰聲音中的變化,也不曉得其中的危險性……

  只見他兩手扠腰,頭一甩,“反正不能拍就是不能拍,沒有什么為什么!”

  武晃杰將組裝好的相機固定在胸前,嘴角微微一揚,突地,他一手將花見拉近:“這真是……一張啰唆的嘴……”

  “你說什……唔……”

  下一瞬間,武晃杰竟吻住了花見,堵住他還想反駁出口的話……

  “唔……嗯……放手!”推開吻住自己的那個人,花見直抹薄唇。

  雖然并不排斥同性之間的吻,但他向來討厭有人強迫他。

  “你……你這家伙,沒人教你吻別人之前要先征求別人的同意嗎?這樣一把抓住人就狂吻,你是野獸啊?”

  “真是吵死人了!”武晃杰劍眉一擰,右手一攬,又順利將遠離自己的花見摟回懷中,不待他抗議,低頭又是一吻。

  縮緊手臂不讓花見逃脫,武晃杰甚至霸道的撬開花見唇齒,吸吮著他唇內那不安分的軟舌。

  “嗯……男孩的唇果然比女孩的還要軟。”武晃杰舔舔嘴角,唇色微揚起冷笑,下了這樣的結論。

  “男孩?喂!我可是已經二十几歲了,少看輕我……”

  話還未說完,他又被武晃杰的吻給截斷。

  真是他的……眼前這家伙還真不是普通的霸道兼強勢!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為何現在的他卻好象變成了另一個人?足什么時候開始的?

  以前的他會享受各種吻的感覺,今天卻是頭一次讓他知道也有這種惡劣的吻!

  好不容易分離的唇瓣終獲休息,花見立刻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家伙!我……”

  “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再多吻你一次!”武晃杰加重攬住他腰身的手勁,湊近自己的俊臉威脅他,森黑雙瞳中閃著一絲冰冷藍光。

  他武晃杰可是沒什么耐性的,通常他想拍的人也都很樂意讓他拍,為什么眼前這個日本男人就是死也不肯讓他拍?

  真是難搞!

  這是兩人同時在心中響起的四個字。

  向來在二丁目無往不利的花見哪忍得下這口氣,他是寧愿多說別人一個字,也不愿少說別人一段話,總之,他花見最不喜歡的就是“輸”。

  只見他一把勾下武晃杰的頸,主動湊上軟唇,吻住武晃杰那因吃驚而張大的嘴。

  “吻啊!”他吐吐舌,嘴角一揚,“我花見最擅長的就是這種夜晚的游戲,區區几個簡單的吻……”

  呵呵!太小看他了吧?雖然不喜歡,但光是那几個帶點威脅的吻哪里能阻止他揶揄人?這里可是污穢的聚集處——東京新宿的二丁目耶!

  這項事實武晃杰當然也知道,可變成另一種性格的他可是欲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看著眼前這白皙美人依舊不因他的威脅而住口,變了性情后的我晃杰也只能嘆氣搖頭。

  他覺得十分無奈,不懂為什么這人既驕傲又任性,卻又美得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那雪白的外貌既高貴又驕傲,簡直就像只有貴族血統害的白色波斯貓。

  我一定耍拍到以他為主角的完美寫真……

  下定主意后,武晃杰緩緩地牽動了下嘴角,“真是只不聽話的野貓!”突地,他低頭啃咬花見那雪白的頸子,讓他柔嫩的肌膚上沁出一片朱紅。

  “啊!痛!”花見掙扎脫身,他撫著發紅的脖子吼道:“你這瘋狗!居然咬人?”

  真是氣死人了!他可從沒讓人在他身上留下過痕跡,就連吻痕也不准!而今天這莫名其妙的男人居然親完他之后又強在他身上留下齒痕?

  瘋狗!這家伙一定有被得有狂犬病的狗咬過,所以才會亂咬人!

  不玩了!就當他輸好了!再繼續跟他鬧下去,到時他要是被他咬死了怎么辦?眼前這家伙的外表可是像極了凶惡的黑色杜賓犬。

  “死杜賓犬,走開,本大爺沒空理你!”該死的!誰鳥他什么拍下拍照的,總之,他花見累了,不、想、玩、了!

  杜賓大?他是在說他嗎?若真是如此,那還真是有趣了!

  向來認識他的人都只會使用“雙面人”、“笑面佛陀”來稱呼他,“杜賓犬”他還是頭一次聽到。

  “等等!”武晃杰一手拉住走過他身邊的白色身影,“你還沒讓我拍到任何一張相片呢!”

  “拍你個頭!”花見打掉武晃杰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拍我可以,除非你出個讓我滿意的價錢,我聽得高興就讓你拍,否則的話,不好意思,請你走人!”

  “價錢?”

  “沒錯!跟我睡覺要錢,拍照當然也得要錢,因為我不做金錢以外的交易!”

  砰的一聲,花見用力的甩上門,并且俐落的將門鎖上,任由武晃杰在外面敲打呼喊。

  “喂!你門關那么快,我要怎么給你滿意的價碼?起碼得討論一下吧?最低底價是多少?喂……出來呀!”

  武晃杰又敲打了數十聲,但那扇看似薄弱的門依舊不為所動,彷若是一道綱筋水泥牆般。

  “他媽的吵死人啦!今日不受理!休業!休業!”

  不理!絕對不能理他!這該死的家伙在他身上留下很難消去的齒印,他絕對不饒他!下次……下次再讓他看到他,他一定會把這筆帳給討回來!

  門的另一端只聽到屋內一記短短的冷哼,緊接著是腳步走離的聲音。

  那只潑辣的波斯貓就真的這么狠心地走了,還把門關得死緊,連一點可以溜進去的縫隙也沒有。

  突然間他感到有股寒風吹來,那是一陣帶著櫻花香氣的風。

  “花見是嗎?”武晃杰略有所思的望著那緊閉的門,只手輕撫著下顎。

  櫻花見行,欣賞櫻花的代名詞:花見。

  “高傲任性的波斯貓,你認為無人抓得住你嗎?真是不巧,我想拍的人,也從未從我手中逃脫過。”

  波斯貓與杜賓犬……想來這場追逐游戲應該會挺有趣的。

 “可惡!”

  櫻野攸已用力的關上房門,橫躺在他的床上。

  方才那個像極杜賓犬的瘋狗男人,真是讓他這個在二丁目無往不利的花見初次嘗到失敗滋味。他竟然在最得意的優勢情況之下辯輸他,而且還是因為那些吻?

  早就覺得奇怪了,怎么自己今晚心里總想著快點回店里,原來是因為店門口橫躺著那個怪人。

  他吻他,原因是因為他太多話?他親他,是因為他想堵住他不斷出聲的嘴?而咬他,則是懲罰?

  呵!他化見可從沒被這么污辱過!

  櫻野攸己冷笑了下,抬頭望了時鐘一眼。

  凌晨五點整,窗外的天空已漸漸轉白,星期六與星期日之間的午夜時刻已過,瘋狂的時刻要結束了……

  忘了方才的糾紛吧!一覺醒來,什么都忘記,這是他自訂的游戲規則。

  不留戀前一夜的纏綿,不渴求將來會在何處相遇,因為二丁目的花見玩的是簡單的一夜戀愛游戲。

  下意識地自枕頭下拿出一張泛黃的明信片。

  黃金花雨、簡短字句,每當看到這張明信片時,櫻野攸己便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溫柔的淺笑。

  相片……如果那人是寄這明信片的人……

  櫻野攸己猛地直搖頭。他在想什么啊?那條瘋狗怎么可能會寄這極極富溫柔感覺的明信片。

  不可能!那種可怕的事……唔……不要再想下去了!櫻野攸己在心中這么想著,將頭埋入枕邊,擰眉開眼。

  什么都無所謂了,只要睡上一覺,整個世界就會變得跟今天不一樣了。

  店門被悄悄的打開。

  因為天花板是透明的,所以毋需燈光,這整間屋子就如同室外一般光亮。

  別有洞天,任誰也想不到,在那小小的店門之后,居然有著宛若歐式露天咖啡座般的明亮。

  沒有半個客人,在星期天早晨八點的此刻,這是很正常的。

  “攸己。”來者低沉著嗓音,踏入店面后就四處梭巡他所熟悉的人影,并輕聲呼喚他的名。

  在陽光的照射下,男子一頭深咖啡色的長發隨意扎在腦后,俊美的容顏淺淺漾著一層溫柔。

  “攸己!你在嗎?”

  櫻野雅人揪著一顆不安的心走入店里,每次一副星期天,他最害怕的就是在這時間找不到他弟弟。

  這間店是他給他的,自櫻野攸己逃離了那個到處都是枷鎖的家之后,櫻野雅人就一直暗中幫助他,不僅供他吃住,還定期給他一筆生活費,但……

  櫻野攸己并不了解櫻野雅人的苦心,他仍舊是自顧自地以自己的生活方式過活,絲毫不動櫻野雅人所寄來的錢。

  “攸己!”

  “吵死人了!是哪個混帳……”櫻野攸己打開房門破口大罵,但在下一刻看清來者是誰后,便清醒過來,“啊,雅哥?”

  “你在啊,真是太好了。”

  櫻野雅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但這在櫻野攸己眼中看來可不太舒服。

  什么我在就太好了?說這種話未免也太明顯了點。

  只見櫻野攸己皺緊眉頭倚在門口,單手拉好襯衫,臉色不太好看的看著櫻野雅人,“又有什么事了嗎?”

  每次來找他的理由都一樣,但他仍舊不厭煩的問著同樣的話。

  果然,就如櫻野攸己所料,櫻野雅人微擰眉頭,輕聲問:“你……還是不肯回家嗎?”

  “免談!”這是他唯一的回答。“我說雅哥,你還真是不死心,都快兩年了,你還是每個禮拜的這個時候來找我,叫我回家……”

  “因為你是我弟弟呀!縱然家里的長輩們唾棄你的身世,可是你體內流的是跟我相同的血液啊!”櫻野雅人打斷櫻野攸己的話:“況且,你的能力也比我好。”

  “哥!”櫻野攸己為難的開口,一雙火紅眼瞳卻不看他。“我恨感謝你給我這間店讓我不必擔心吃、住的問題,也很感謝你關心在二丁目過這樣墮落生活的我,可是,請別再用櫻野家的舞蹈來評論我好嗎?”

  他當然清楚自己的舞蹈實力如何,可問題出在他身上所流的那一半血液,那是污染櫻野家純正血統的証明。

  “我的舞蹈只會出現在二丁目,几年前發生的那些事,就隨著時間將它淡忘了吧!”

  以前,他是日本歌舞伎界中的名人,他的海報、照片一直都出現在東京街頭的每個角落。

  彷如頗負盛名的明星,他的一舉一動也曾成為日本的流行焦點。

  月尋屋的紅葉狩,這個名字常被那時的年輕人挂在嘴邊。

  因為他的聲名,讓櫻野家的人更不想放過他。

  除去具有被稱做是神之子的白子外表,他大紅的變瞳更是特殊,再加上過人的舞技,自然沒有任何人愿意放掉這種人才。

  但問題就出在他身體內所流著的另一半歌妓舞女的血統。

  他是私生子,即使旁人不特意談論此事,但在櫻野攸己眼中,他們的言行舉上皆帶點諷刺他的意味。

  因此他累了!厭煩自己每天像個漂亮的娃娃般任人擺布,也討厭他們看著他時眼中所露出的異樣眼光,他無法再忍受那極每天重復跳著一首又一首不帶任何感情的舞蹈。

  所以他逃走了,瞞著家里的人,逃到有污穢之流稱謂的二丁目。

  而幫他逃脫的,就是跟他最親近的櫻野雅人。

  知名歌舞仗舞者——月尋屋的紅葉狩消失無蹤,如同神之子一般,自人群面前回到他的歸屬之處。

  這標題足足讓他笑了大半個月。

  他們竟然有辦法變出這樣的標題,櫻野攸己實在佩服櫻野家那種奇特的處理手法。

  “你確定在這里跳舞就可以滿足了?”

  “是不能。”櫻野攸己兩手抱胸,淡白柳眉一挑,“但我自有方法可以解決。”

  他聽不太懂櫻野攸己話中的意思,不想再問清楚,卻被開門的聲音阻斷。

  “櫻野?難得喲!早起開店啊?”來者面帶溫和笑容,卻在見到櫻野雅人之后便凍結。“呃……我會不會妨礙到你們兄弟倆的談話了?”

  “不!一海,反正該說的都說完了。”櫻野攸己露出溫和一笑,推著櫻野雅人走出店門口。

  “攸己,我……”

  “抱歉!雅哥。”櫻野攸己再次打斷櫻野雅人的話:“要我回去,已是不可能的事,但這并不代表我會放棄舞蹈。”

  他溫柔的營櫻野雅人綁好頸子上的圍巾,續道!“我并不只是必須在櫻野家為我打造好的華麗舞台上才可以跳,相反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將是我的舞台,而這間伊甸園酒吧,自然就是我的休息場所。”

  拍拍櫻野雅人的肩,櫻野攸己微微一笑,回頭步回店中。

  池袋車站,每日至少會有五、六十萬人次進出,而東、西車站口處就是西、東武百貨,為池袋東、西口的重要地標。

  走下電申,武晃杰走出池袋西口站,往他記憶中的池袋西口公園走去。

  不久前還在台灣播放的日劇中,給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座公園了。

  池袋西口公園混亂、嘈雜,是時下年輕人聚會的地點,也是街頭表演藝人偶爾會造訪的地方。

  走到這兒,武晃杰左右環顧了四周一下,選了個位在角落的矮牆坐下。

  執起相機,以俐落的手法調整鏡頭,他快速拍下活躍在廣場中的年輕身影。

  拍照,是他來日本的主要目的。

  能夠以自己的興趣作為賺錢的方式,他當然高興,只不過當他在台灣找不到他所要的素材之后,他只好告別家鄉與朋友一同來到日本。

  嘆了口氣,武晃杰放下相機低頭回想。早上劉升平說要去找工作后就出去了,而他因為不愁生活費,且所居住的公寓租金又是兩人共同負擔,所以倒也不急著跟他出去找工作賺錢。

  現在他最在意的,還是前几天在二丁目碰到的那個人——

  那個看似纖弱的男子。

  雖然在得知他是何種人后難免感到震驚,但想拍他的念頭還是強烈的停留在他腦海里。

  昨晚的記憶有點模糊,但他感覺得出另一個性格的他,似乎做出了某些超乎他所能接受的事……

  吻?對了!那時的他竟然因嫌他大吵而吻了他數次!

  唉!真糟糕!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雙重性格總有一天會壞事,但卻沒料到他惹出的竟是這般令人害臊的事。

  “我的天啊!”昨天回到家后除了跟劉升平大吵一架,罵他沒有道義拋棄他獨自跑掉這件事外,他滿腦子塞的全都是那個美麗的白色身影。

  那溫暖又帶點甜膩的吻,讓他難以忘懷……

  搖搖頭,武晃杰努力將腦海中的綺想甩開,試著思考他心中其它的疑惑。

  為什么不能在二丁目拍他?拍攝他得付上一筆他滿意的費用?那得要多少他才會滿意?

  無力的抬起頭,在几乎快望到藍色天空之際,有幕一閃即過的畫面讓武晃杰吃驚的移回視線。

  在他面前某間大樓有塊大看板,通常旅游雜志上刊挂的都是某些知名明星,然而現在出現在他眼中的卻是……花見?

  一身鮮紅的日式和服,一手執劍、一手拈櫻枝,雪白的長發隨意扎起,白得不可思議的臉蛋上有著火紅艷唇和彷若染血般的雙眼;他的背后是座黑色舞台,整個畫面就好象他正與黑暗戰斗一般。

  “花見?不……”巨大的看板上寫著“紅葉狩”三個大字,旁邊的日文小字則是這么為的——

  一九九九年舞蹈界明星,難得一見的天才!櫻野流古舞蹈、月尋屋的櫻野攸己。紅葉狩。

  “櫻野攸己?月尋屋?紅葉狩?”

  雪白的皮膚、火紅的雙眼!沒錯,是他!

  一九九九年?距離現在已有三年了……

  突地,有道熟悉的人影走過他面前。

  花見!武晃杰難掩欣喜的拉住那名正要走過他面前的青年,帽子下的長發閃著耀眼白光,而他也在對方轉身想罵人的那一瞬間順手摘下了他的墨鏡。

  “果然是你!花見!”

  “啊!我的眼……”見光的那一瞬間,櫻野攸己馬上遮住眼睛蹲了,“混帳東西,你想害我瞎掉嗎?把墨鏡還我!”

  看著櫻野攸己一副痛苦的模樣,武晃杰隨即想起:啊!莫非他真是個白子?那這刺眼的陽光對他的眼睛可是會照成很大的傷害……

  “呃?對……對不起……”武晃杰心疼的彎腰想遞回墨鏡,然而,櫻野攸己卻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間,在他腹部給了他結實的一拳。

  “嗚!你……”

  “白痴!區區這點陽光怎么可能害我瞎眼?看來你還是跟其它人一樣都把我當白子在看!拿來!”毫不客氣的搶走力才被奪走的墨鏡戴上,櫻野攸己更是毫不在意的坐上武晃杰方才坐的地方。

  “你?啊!原來是昨天那只得了狂犬病的杜賓大。”無視武晃杰那副痛苦的模樣,櫻野攸己輕松的蹺起二郎腿、撐著下顎。

  不過,好象有點奇怪,此刻在眼前的這個人好象跟昨天晚上那個人的感覺……不太一樣!

  “昨天……啊!對!我想為我昨天的行為道歉。”武晃杰揉揉肚子,尷尬的微微一笑。

  “道歉?”這可讓櫻野攸己感到奇怪了,昨天午夜……呃……應該說是今天清晨時的他,凶猛得跟條瘋狗沒兩樣,怎么現在卻要跟他道歉?

  眼前這個人真的有點奇怪,不會是有雙重性格吧?那可就有趣了。

  看著眼前這男子跟昨夜完全不同的模樣,讓櫻野攸己很想好好的捉弄捉弄他,以報昨夜之仇。

  “道歉啊……你想要怎么向我陪罪呢?昨天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漂亮的淡白柳眉一挑,他露出一絲曖昧的笑容,接著拉開領子。

  一個鮮明的紅色齒印突地映上武晃杰的眼帘。

  “看,這里可是很病的喲!”

  看著哪抹紅印,武晃杰愧疚的低下頭,“對……對不起……”

  該死!他男一個性格怎么敢在那雪白肌膚上留下這樣的紅印?先前的他明明都可以在快要犯罪時阻上那種偏激的行為的,為何昨晚偏偏連自己本身也出現了那種相同的欲望?

  頭一次跟自己那種偏激的性格有相同的想法,那種連自己也無法壓抑的……

  “我……為我昨天所做的那種事道歉!”

  像是故意沒聽到武晃杰那細微的道歉,櫻野攸己撇頭瞄見那放在他身邊的相機。

  “你玩這種東西啊?”他扯開話題,順手拿起相機把玩。

  “啊!要看可以,可別弄壞……”

  話都還未說完,便瞧見櫻野攸己雙手一滑……

  “啊!小心!”武晃杰立刻伸出雙手,相機正巧落人他的雙手中。

  在相機滑下的那一刻,武晃杰的心簡直要在那一瞬間停止跳動。

  “哦哦!厲害!接個正著!”櫻野攸己露出贊嘆的一笑,語氣中有一分諷刺。

  真是個小惡魔!

  武晃杰突然在心中這么暗暗想道,并小心謹慎的收起自己最寶貴、險些遭到魔手摧殘的相機。

  縱使昨夜的他真有多大的錯,他也不愿別人拿他吃飯的工具來玩。

  “几點了?”櫻野攸己突然握住武晃杰的手,并擅自拉開他的袖口看表,“十一點多……嗯……”

  “那、那又怎樣?”武晃杰抽回自己的手,依然不看櫻野攸己一眼,雖然方才突然被櫻野攸已觸碰而加快的心跳尚未平復。

  天啊!一個男人的手……怎么感覺起來比女孩子還要軟?

  呃!不!不可以再胡思亂想下去了……武晃杰皺眉低下了頭。

  “喂!還問我怎樣?通常對方不都會開口說要請人吃飯的嗎?”櫻野攸己也跟著低下了頭望著他。

  “你希望我請?”

  呵呵!魚兒好象快上鉤了!櫻野攸己在心中暗自竊喜,到時……他可要讓眼前這個人拿他沒轍。

  這才能平撫他輸掉昨夜那場口角之爭的屈辱。

  “要不我付也可以。”櫻野攸己燦爛一笑,在背光的絕美臉蛋上約略可見他那隱藏在墨鏡底下的漂亮雙眼。忽地,吹起了一陣宜人的風,帽子下的白發也因陽光而閃爍著耀眼的銀色光輝。

  這種難得的美景讓武晃杰深深著迷。

  從第一眼見到櫻野攸己時,他就明白了一件事:眼前這個人,是個可以輕易融入任何景色的人。

  也許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會讓心中的那個他和平時溫和的他同時這么想以他為主角而拍攝他。

  武晃杰這么認定著,極力忽視心中那份莫名的微小悸動,執意這么解釋它。

  “這算是搭訕嗎?”

  武晃杰突然開口的話讓櫻野攸己登時瞪大了眼,片刻過后,他的笑意更深。

  “你要這么認為也可以!”

  真的,他不反對這種說法。

    站在店門口,武晃杰一直遲疑著要不要走進去。

  茶沙龍L'EPICIER,從池袋西口公園走到這里花費到五分鐘的路程,它位于丸井inThe

  Room風格家具百貨二樓,是個看起來相當高級的一間店。

  “喂!還呆在門口做什么?進來啊!”

  櫻野攸己將武晃杰拉進店里,并早他一步坐在玻璃窗旁邊的座位上。

  “第一次來這種店吧?”櫻野攸己摘下墨鏡和帽子,點了一些餐點后又朝武晃杰笑了下,“點啊!這間店可是來自法國的紅茶專實店,不點些特殊的紅茶來喝喝的話多可惜,有兩百種耶!”

  哈哈!這只杜寶犬居然會因為陌生的環境而感到慌張?唔……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像是日本人……

  有點不適的張望了四周,武晃杰緩緩開口:“你常來?”

  “還好,可是我很喜歡這里的茶點。”輕輟了一口送來的茶,切了一塊巧克力蛋糕入口。

  微蹙著眉,武晃杰嘆口氣后將目光移至桌前,卻隨即被桌子上那些突然出現的東西給嚇了一大跳。

  只見滿桌與巧克力相關的食品,不僅有現在櫻野攸己正在吃的巧克力蛋糕,還有巧克力餅、黑森林蛋糕、巧克力蛋卷、巧克力面包、巧克力糖餅、巧克力奶酥……全都是烏黑得可以的甜點。

  “你……你不會覺得點得……太多了嗎?”看了下帳單,每一份甜點的價錢都將近日幣三百元。哇咧我的媽!一個一、兩口就可以解決完的甜點竟然這么貴?

  “放心!我吃得完。”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武晃杰面有難色的移開雙眼,靜靜的喝著他點的熱紅茶。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武晃杰。”

  “中國人?哇!看不出來,你日文說得不錯呢!”櫻野攸己拿起巧克力蛋卷,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口,隨口稱贊他几句。

  當然,這一切都有點諷刺他的意味存在。

  “謝謝!”沒聽出機野攸己的諷刺,武晃杰只是溫柔的笑了下。

  “櫻野攸己……是你嗎?”

  “你聽誰說的?”櫻野攸己立刻斂起笑容,“你到處打聽我?”

  “呃……不……我只是……剛好看到一個看板上的人物……很像你……”有點被櫻野攸己的冷漠嚇到,武晃杰只是結巴的指著窗外的那棟百貨大樓。

  上頭的大型看板就是方才他所見到的那一塊。

  櫻野攸己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吃驚吧,但他卻又迅速地收回放在那大型看板上的目光。

  “是我沒錯!不過……”絕美的容顏漾著一層幽藍色的霧光,漂亮的薄唇也緩緩地勾成一輪彎月,他輕輕的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根本不會有人記得。”

  聽到自那張誘人雙唇中所吐出來的話語,竟教武晃杰有種心痛的感覺。

  察覺到對面射來的視線,櫻野攸己嘆口氣,然后宛若什么事也沒發生般解決完兩、三盤甜點,伸手又拿了個糕點送進口中。

  “你不喜歡甜食?”他刻意扯開話題。

  看著櫻野攸己一副吃得相當開心的模樣,武晃杰不禁也有極好象很幸福的感覺,但下一刻,他隨即又壓抑住內心那股悸動:“我想……應該不是這種問題。”

  “那又是什么樣的問題啊?”停下進攻甜食的動忤,櫻野攸己舔了舔沾黏到巧克力的手指。

  那看似柔軟小巧的粉紅舌尖輕舔著修長纖指,嘴唇離開的那一瞬牽勾起一絲誘人的銀線,下一刻,那手指又被雙唇溫柔的吸吮著,而后,又緩慢抽出……

  這種曖昧又誘人的動作讓武晃杰不白覺的倒抽了一口氣。

  天!怎么男人也會有這樣嫵媚的動作?

  武晃杰再次撇開頭不看他,然而驟然快速跳動的心臟卻仍舊相當有力的劇烈鼓動著,一時無法平復。

  突然,櫻野攸己就好象是想到了什么似地叫了一聲,自然也把武晃杰嚇了一口跳。

  “怎……怎么了?我……我可沒亂想些什么……”因為心虛,所以他扯了個可笑的謊。

  “你在說什么啊?”櫻野攸己半擰劍眉,啞然失笑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我有件要緊事要辦。”

  看他露出輕松自在的笑容,武晃杰不禁擰眉困惑的開口:

  “什么都先別問,也什么都先別說。”櫻野攸己截斷他的話:“差不多了!今天就先這樣,其它的……以后再說。”

  武晃杰因話被打斷,雙眼望進櫻野攸己那如紅鑽般的眼瞳之中……

  他那美麗朱紅雙瞳有他的倒影,夢幻般地閃著不可思議的水光。見他停下了手邊進食的動作,站起身,粉色薄唇微微勾出如新月般的溫柔笑容。

  “你的道歉,就先暫時保留著,也許下次能再這么有緣的見到面……我會跟你索取的。”

  他忘了要跟他討論拍照的問題!

  武晃杰回到家后,才突然想起這件事。

  有緣再見?他怎么能讓兩人之間的情緣被上天的安排所掌控?不成!干脆到二丁目找他好了!

  打定主意,武晃杰馬上起身走到玄關處穿鞋。

  “等一下!你這家伙是想到哪里去?”

  劉升平擋在門而,雙手扠腰、擰緊眉頭,瞧他鞋還未脫,背包也還未放下,可見他才剛開門進來。

  “你回來啦!那正好,就由你看家吧!一武晃杰穿好鞋站起身,隨之拍拍到升平的肩,對他微微一笑,

  “你給我等一下!”劉界平田次擋住他的去路,“什么正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哩!”

  他才一回來就撞見他要出門,不邀他一同出去就算了,竟然還叫他看家?這算是什么好朋友?

  半瞇著眼望向劉升平,武晃杰反倒是毫不在意的倚在門旁問:

  這么想知道他要去哪里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也想跟去!

  “我想你應該不會想跟我到那個地方的。”

  武晃杰說的很肯定,而他的語氣也的確讓劉升平退縮了下,但想知道的事他還是得要問清楚。

  “哼!本大爺有什么不敢跟的?你敢去的地方,我豈有不敢去的道理?別以為你隨便說說我就會怕!”劉升平右手一揮,傾身向前,“說吧!你要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只要不再是一堆同性戀、變態聚集的地點,他都還挺感興趣的。

  然,事實總是相當殘酷的……

  “二丁目。”武晃杰的話將心中正燃燒著火焰的他打入冰坑,“就說吧!你不會想要去的地方。”

  無言,好象只剩冷風吹拂及聽見一片枯葉飄落的聲音,很冷的感覺漸漸隨著武晃杰的話尾蔓延開來……

  東京,東亞最繁華的地區。

  縱然處在這個充滿活力的都市中,但武晃杰的心思卻始終牽系著腦海中的那個身影。

  已快要一個禮拜沒見到面了,在這几天中,不論他在做什么,他的腦海中總會不自覺浮現他的身影。

  為什么?這極強烈的……想見面的欲望究竟是……

  “可惡!”

  都該怪他那個勉強算是好友的家伙,上個禮拜六那天也不知發了什么瘋,竟拼命阻止他去二丁目,說什么這是為了誰的未來,有聽沒有懂的怪理由。

  而那天也因為被他這么一鬧,原本可以趕上的電車最后全沒趕上,而那可以輕易見到那個人的機會也就這么破壞殆盡。

  他其實只是想找那個人談談拍攝的問題罷了,為什么劉升平那家伙卻緊張得好似他要跳入火坑一般?

  “該死的!”武晃杰脫口而出的中文引來周圍群眾的注目,想當然耳,因為他現在所處的地方可不是台灣,而是充斥著日本人的東京街頭。

  移開手中的相機,武晃杰無視那些稱得上異樣的注目眼光,朝身旁矮牆坐了下來。

  梭巡四周一會兒,隨處可見奇裝異服的日本人,這里還真不愧是日本年輕人的流行指針。涉谷,這種類似角色扮演的裝扮實在一點也引不起他拍攝的興趣。

  他還是想拍那個有著一頭白發、一身雪白肌膚和一雙如火焰般赤紅雙眼的男子。

  二丁目名人花見,也是曾轟動一時的日本舞蹈界名人——月尋星的紅葉狩。櫻野攸己。

  櫻野攸己……為何這名字聰來就是那么的適合他的外表呢?

  攸己,這名字的發音跟“雪”的日文發音一樣,而櫻野這個姓,就如同開在野地的櫻花一般,堅強又帶著一縷憂愁。

  猛地,武晃杰放下相機猛搖頭。

  不行!他真的沒辦法再去思考別的事情,現在他的腦子里全都是櫻野攸己那雙魅惑的紅眼,無法拋開,想見他的念頭如同浪潮般向他席卷而來。

  為什么?他也不過才見他兩次面而已,為什么此刻會如此思念他?

  “你在這里做什么啊?中國人。”

  低沉熟悉卻又帶點稚氣的聲音傳入耳中,武晃杰隨即抬頭一望。

  “櫻野?”

  眼前出現的青年雖背對著光、戴著太陽眼鏡,但垂在帽沿邊的白發和那白若卵石般的皮膚卻讓武晃杰一眼便認出了他。

  櫻野攸己?他竟然……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喂!痛痛痛……等……”

  看他坐在那個地方又是嘆氣又是搖頭的,還以為他還是之前那個仔欺侮的性格,結果卻不然!

  該死!早知道這家伙此時的性格是那晚的瘋狗性格的話,他才不會白痴的跑來跟他打招呼!

  櫻野攸己憤怒的想甩開箝制住他的那雙大手,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使使出再大的力道,那雙大手卻依舊分毫不動。

  “我想我們有必要談一下。”

  “談一下?不行!我有事要辦,連半下都不成!”櫻野攸己想靠扭轉手臂來掙脫武晃梁的箝制,但效果還是一樣。

  “事?我想你要辦的事應該不會比我想跟你談的事還來得重要!”

  這是什么爛道理?哪有人這樣霸道的認為自己要談的事絕對比別人要做的事還重要的?他簡直是不可理喻嘛!

  “喂!你當你是誰啊?輔導學生的老師嗎?快放手,聽到了沒有?要不然我就要喊……”話還未說完,武晃杰下一個動作卻讓他怔愣。

  “你喊啊!”他一手制住他的手腕向后,迅速靠近他的臉,而放開的另一手則輕緩拿下他的墨鏡,“你若敢喊的話我就當眾親你,跟先前那次一樣用吻封住你那不安分的嘴……”

  溫柔的神情配上溫柔得可怕的笑容,武晃杰說完后竟還輕柔地將他鬢前的白發撫至耳后……一連串從外人眼中看來就好象是一對恩愛情人般的動作,在在讓櫻野攸己瞪大他那雙漂亮的紅瞳,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還能說什么?這里又不是新宿的二丁目,他如果大喊,也許還會出現一堆仰慕他的人來揍這只已有瘋狗傾向的武晃杰,可……現在他們所待的地方,不管他怎么大聲呼救,大概也不會有人理他吧!

  因為……現下的這極情形已讓旁人誤以為他們是一對的了……

  該死!該死!就因為天時、地利皆不利于他,所以他只好不加反抗,乖乖的閉嘴跟著他走。

  CafeMadu,一間頗有名氣的午后咖啡廳,離澀谷車站約十分鐘的路程,櫻野攸己則真的相當安靜的讓武晃杰拉著他走了十多分鐘。

  選定了一個角落的座位后,武晃保讓櫻野攸己坐下后才想開口,卻先被櫻野攸己給搶先一步。

  “好!你說吧!說說看你想談什么?”櫻野攸己又跟之前一樣點了几道甜食,“敢威脅我?這一次的所有支出都讓你付!”

  “可以!那這次就當是我向你搭訕。”

  武晃杰這么認真的回答讓櫻野攸己不由得怔愣了下,半晌,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撇過頭。

  “這種話不要隨便亂說,會讓人誤會!”

  “喔?誤會什么?”

  這可有趣了!前些日子他不是才剛“搭訕”過那好好先生性格的自己嗎?怎么現在他卻會有這么有趣的響應?

  武晃杰挑了下眉,啜了口咖啡后,才好整以暇的看著地那原本慘白得不象話的臉蛋染上一抹紅暈。

  如道眼前的人正用著看好戲的眼光打量著他,櫻野攸己更是氣憤的拿起叉子切了塊蛋糕放入口中,不再說話。

  “喂!日本人櫻野先生,話不要在中國人面前拿巧克力蛋糕出氣,那蛋糕挺可憐的。”

  “啰唆!吵死人了!”

  該死!該死!眼前這家伙真的是那一只咬了他的瘋狗!不過……前一陣子見面的時候他不是還挺木訥的嗎?怎么現在竟然又變成伶牙俐齒起來了?

  更氣的是他竟然無從反駁,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向來都只有他讓別人閉嘴的份,沒想到眼前這個中國人竟然也能讓他有如此挫敗的感覺。

  火紅的眼睛又是一瞪,櫻野攸己再次故意的用力切開蛋糕。

  銀叉刮划盤子的聲音聽來有點刺耳,令武晃杰半擰劍眉,收斂嘻笑的表情道:“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問……”

  “什么事?”櫻野攸己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快速的直問重點。

  略微嘆了口氣,接收到櫻野攸己投射過來的不快眼神,武晃杰也只能無奈的喝了口咖啡后續道:“你為什么這么喜歡吃巧克力?”

  “我并沒有特別喜歡吃巧克力。”櫻野攸己迅速的回答他,隨后又端起黑森林蛋糕,打算再次進攻。

  真是做與說不同調,明明前几天和他見面時所吃的東西全是和巧克力相關的食品,這次桌子上也同樣是烏漆抹黑的一堆,這樣還說不是特別喜歡?

  “我討厭吃純巧克力,但倒是相當喜歡吃巧克力的相關食品。”

  “呃……”不能否認的,這段話讓武晃杰有點不能理解。

  “下個問題是什么?”櫻野攸己迅速的打斷武晃杰想提出的疑問,“快點問啊!我可沒什么時間陪你哈拉,別人跟我說話都還得計鐘點算費用,下次見面就開始這么做啰!”

  算是小占優勢,經過這几段的對話,櫻野攸己又恢復往常的得意笑容。

  “唉!”武晃杰微微嘆了一口氣,溫和的笑容也隨之挂上俊臉。

  為什么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個性明明就是那么不討人喜歡,但他卻老是覺得……他的表情好可愛,似乎對他說什么話,他都不滿意一樣……

  “笑什么?”櫻野攸己斂起笑容,漂亮的大紅寶石眼直直盯著眼前這個笑得有點詭異的家伙。

  有點奇怪!他的眼神似乎有種嘲諷的意味。

  “沒、沒有!”武晃杰搖頭,避開他的眼,“我只是在想,你很可愛……像只可愛的白色波斯貓……”

  該死的死杜賓犬!我都還沒數落你,你竟然就先反我一軍?果然,乖乖跟他來絕對沒好事!

  拍了下桌子,櫻野攸己倏地大怒的站起來,“話題結束了,咱們沒什么好談的了!”

  “不!”武晃杰拉住正要走的櫻野攸己,手再一施力,便輕易的讓櫻野攸己再次坐回位子,“我們要談的還有很多,先別走。”

  我咧……該死的王八蛋!櫻野攸己惡狠狠地盯著自己被拉住的那只手,他的力氣是跑哪兒去了?怎么每次都會敗在他的蠻力之下?

  櫻野攸己咬牙切齒的模樣讓武晃杰再次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卻在櫻野攸己抬頭回瞪他的那一瞬間收起。

  “我希望你能當我拍攝的模特兒。”
  “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提出我滿意的價碼再讓你拍!”甩開那一直箝制住他的手,櫻野攸己頭一甩,站起身想再次離開,隨即又被武見杰拉住。

  “你也有點分寸行嗎?我不是說……”

  “一百萬。”武晃杰手一施力,便輕易讓櫻野攸己坐進他身旁的位子里。

  “拍完一卷七十二張的底片就給你一百萬日幣,這價碼你滿意嗎?”

  武晃杰突然說出這數字,讓櫻野攸己不禁張大了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百萬?他有沒有搞錯?拍完一卷底片給的價錢是一百萬?

  “我拍照通常不會只拍一卷底片而已,最起碼也得拍個十几巷,到時……我想這錢應該很好賺。”武晃杰單手扣住櫻野攸己的手腕,一手撐起下顎,一副輕松自若的模樣。

  有點奇怪!櫻野攸己皺緊淡眉,不相信的看著他。

  “你不會是某個電視台、報社或雜志社派來的狗仔隊吧?”

  嘴上說得很好聽,可是拍完之后就會溜得不見蹤影,再來,雜志、周刊、報紙上就會出現像“前知名舞者——櫻野攸己的放蕩生活密事”這種字樣吧!

  這種事他以前就遇過一次,所幸在演藝圈認識的名人替他壓了下來而未將事情鬧大……

  “不!我只是個從台灣跑來日本追求理想的小攝影師而已。”

  武晃杰的笑容讓櫻野攸己更加無法相信他,“那又為什么想拍我?”且還提出這么高的價碼?

  就好象可以看到櫻野攸己心里所想的事情般,武晃杰開口又說:“別看我這樣,我可是來日本打算……”

  話還未說完,武晃杰便瞧見櫻野攸己伸出他的手擺在他面前。

  有點不能理解他這種動作有什么意義,但隨即又聽到他開口:“你的書呀!應該有出吧?我要看!”

  “喔!對……我的書在日本并沒有……”武晃杰打開背包拿出一不攝影專輯遞給他,“今天只帶來一本,其它的在家中。”

  櫻野攸己看到書籍的封面是點點金黃,宛若華麗的金色花雨一般,不但令人驚艷,又帶點熟悉。

  好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好象曾經見過這張照片一樣……

  “如同日不的櫻花雨,在台灣也有這種時候,學生放暑假的那段時間,在這種花樹下也可以感受在日本賞櫻花的感覺,不同的只是花的顏色而已。”

  翻開書,櫻野攸己發現里頭連續几張都是相同的主題,是一本以金色花朵為主題的攝影集。

  “這花叫什么?”

  “金急雨,原名叫阿伯勒。”

  “金……金什么?你說的是中文吧?再念一次!”櫻野攸己似乎是相當感興趣的要求他再說一遍。

  “翻譯成日文就是來得快、去得快的金雨,它的中文念成“金急雨”。”武晃杰試著解釋給他聽。日文的意思,櫻野攸己雖然懂了,但后面那三個中文字音他仍舊說不出口。

  “唔……嗯……算了!我放棄,你們中文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念!”

  櫻野攸己兩手一攤,將書擺在桌上,“反正跟我們這邊的櫻花雨是一樣的意思對吧?只不過花種不同、時節不同、顏色也不同而已。”

  “嗯……是啊,這并不是什么重點。”

  武晃杰突然柔柔的一笑,而那笑容就好象清風一般,拂上櫻野攸己的心……

  這種騷動感讓櫻野攸己驚詫得低下了頭。

  我的媽呀,剛才……剛才是發生了什么事?難不成……他對他動心了?

  “櫻野?”看他的書看得這么專注啊?真是令他感動。

  裝作沒聽到他的呼喚,櫻野攸己只是快速的拿起書隔開武見杰射來的目光。

  他竟然對另一個男人有這樣心動的感覺?那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滋味……

  這算是喜歡嗎?可……他可是二丁目的名人,是那個在二丁目以不談單純戀愛為名的花見耶!

  “櫻野?”在他眼前的人依舊不理會他,令武晃杰不由得伸手拍了拍櫻野攸己的頭頂,“櫻野小貓咪,你是在想什么想到出神啊?”

  “去你的小貓咪!你叫誰啊?虧你說得出這樣惡心的話!”櫻野攸己拍開那一直在他頭頂上放肆的大手,“我只是正在思考要不要當你的模特兒這件事而已。”

  “喔,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迷上我了呢!”

  被說中了心中所想的事,害櫻野攸己嚇了一跳。

  呃……他的行為舉止應該沒有露出馬腳吧?

  “誰……誰迷上你了?我才在想是你對我有意思咧!”櫻野攸己瞇起他那雙火紅眼瞳,帶著懷疑的眼光看著他,“故意說什么有重要的事要談,其實也不過是想拍照這種小事……”

  “我是對你有意思。”

  “什……什么?”

  武晃杰的話讓櫻野攸己瞪大了眼又張大了口,任憑武晃杰用一副理所當然的眼光打量他,“這也是我最近這几天才意識到的事。”

  啥……啥?眼前這只杜賓犬在說什么?櫻野攸己不敢相信的伸手撫上武晃杰的額頭。

  “我沒發燒。”武晃杰溫柔地將他的手拉下,并惡作劇性的輕咬著它,“我是認真的。”

  頓時,櫻野攸己只覺得有一股怒氣上揚,他猛然抽回自已的手,“你耍我?”

  “不!”

  “誰相信你現在說的話?我們不過了見面三次,你怎么能這么肯定的說這種話?”這一定是騙局,他八成是想看他不知所措的模樣。

  不爽!越想越不是滋味!櫻野攸己再次拍桌起身想走,但也再次被武晃杰扣住右手。

  “你聽我說……”

  “放手啊!混帳……”櫻野攸己右手往上一個使力,掙脫了武晃杰的束縛,卻打到迎而送飲料過來的服務生。

  砰的一聲,加上慘叫,服務員手中的托盤也就跟著自武晃杰的頭頂砸下……

  “對、對不起!”

  Cafe Madu的經理及服務員在廁所間頻頻對淋得一身濕的武見杰行禮道歉,櫻野攸己更是一臉愧疚的站在一旁。

  該死!他干嘛要覺得愧疚?一切都該怪他說那些奇怪的話,所以他才會不小心去撞到那個服務生,誰知那些飲料竟很准確的朝他身上潑去……

  是他自己不好,他根本就沒必要因為他被淋成落湯雞的模樣而感到愧疚嘛!他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啊?

  換上Cafe Madu為他准備好的衣物,武晃杰便將視線放在那個一直站在廁門邊擰眉、若有所思的人身上。

  “看……看什么看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櫻野攸己兩手抱胸,睨了他一眼,“再看我也不會道歉,這算是回報你上次咬我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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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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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6-16 12:49 PM  資料  短消息  加為好友 
唉!怕在說什么蠢話啊?這種話一出口……就好象硬是把自己的年齡給降低了的感覺。

  真想一拳揍昏自己!

  看著櫻野攸己那副又是皺眉、又是咬牙切齒的模樣,武見杰便忍不住淺淺勾起一笑。

  “嘖!討厭的感覺……”

  櫻野攸己細如蚊蠅的聲音傳來,武見杰便斂起笑容,揮了揮兩手說:“啊!抱歉,我沒別的意思,對不起!”

  奇怪?怎么是他先道歉了?不對勁!他的人格好象又轉變了?

  “你是不是有雙重人格啊?”櫻野攸己柳眉一擰,不快的椅上廁所門板,不屑的看著他。

  “要這么說也是可以。”武見杰溫柔一笑,聳聳肩,“不過也只限于拿起相機拍攝時會變得比較認真罷了。”

  認真?好笑!那種一見面就咬人的瘋狗性格,會是他口中的“認真”二字就能交代得清的?他不信!

  櫻野攸己只認為武見杰扭曲了那兩個字的意涵。

  “扯平了!”

  “啊?”他有點聽不太懂櫻野攸己口中道出的字。

  “我說,你欠我的還情了!咱們以后不相干……”

  “等……等一下!”武晃杰拉住轉身想走的櫻野攸己:“那……拍……拍照那件事……”不愿就這樣放他走,心中那股突然涌出的沖動宛若岩漿又滾燙的燃燒著他的全身。

  被抓住了手讓櫻野攸己不滿的抬頭,卻對上武見杰那如墨的黑眸子。

  就像是黑夜星空股美麗又憂愁的眼瞳,那其中……流露出一絲絲他讀不出的溫柔。

  “放手!”一股酸溜再次泛上胸口,櫻野攸己令自己撇頭不再看他。

  自那抓住他手臂的大手傳來一陣莫名其妙的熱流,令他下意識地想甩掉武晃杰的箝制,卻反被他壓制在牆邊。

  “呃!痛……”

  臂膀硬生生撞上牆壁的痛感隨之漾開,才想伸手推開武見杰,卻突然有個東西自他衣服的口袋中掉出,引起兩人的注意力。

  那是一張泛黃的舊明信片。

  一張相當普通的明信片,背面一片空白,唯一特別的就是郵戳上的郵票貼的是台灣郵票。

  櫻野攸己一見著它落在地上,便馬上推開武見杰拾起。

  “那個是……”

  “以前收到的一張明信片,并沒有什么重要的。”櫻野攸己快速地將明信片收起,但下一刻,他卻又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的將它抽出。

  咦?不對!這張明信片上似乎有個相當重要的訊息……

  櫻野攸己擰眉緩慢的將明信片翻到背面,上面的圖樣卻讓他倒抽了一口氣。

  蔚藍的天空前頭有著綠蔭樹影,其中,更有宛若白雪飄飛般優雅、櫻花飛舞般精致的綺麗金雨。

  金急雨?方才武晃杰拿給他看的那寫真本中的主題?

  這張明信片一直都在他最難過的時候扮演著安慰他的角色,從以前開始,他就一直期望著能跟拍攝這相片的人見一次面。

  “你……既然你知道這種花名,也懂得拍照,那……那你認識拍攝這明信片的人嗎?”櫻野攸己掀起武晃杰的衣領,“難道說……這是你拍的?”

  不會有這么湊巧的事給他遇上吧?

  “的確是如此。”武晃杰笑著移開櫻野攸己的手,拿過那張明信片,“瞧!這右下角的小小三個字就是我的中文名字——武晃杰。”

  微微勾起一記溫柔的笑,武見杰直盯著手中的明信片,“啊……好懷念,我以前只要一拍到好照片就會把它做成明信片到處寄,而這一張,則是我最滿意、也是唯一寄到日本的一張。”

  他再朝櫻野攸己露出溫柔如風輕拂過臉頰般的一笑,“你能這樣珍藏一個陌生人所寄的明信片,讓我好感動……”

  這段話就好象是一顆溫柔的水滴一般,打進了櫻野攸己的心底。

  好象聽到有水滴落在池面的聲音,在那深處的平靜心湖似乎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忽地,櫻野攸己的臉上竟滑落了一滴淚。

  “咦?奇怪……”眼淚……怎么流出來了?

  他哭了?為什么?櫻野攸己不解的抹去淚水,但火紅的雙眼卻好似飄染上一層薄霧。令他上不住流下一串又一串的淚雨。

  那蒼白不似人間之子的臉蛋微微恤紅著,絕美的銀色眼帘因淚水而更加閃亮,略淡的淡白柳眉輕擰,如火紅薔薇般的寶石雙眼瀅瀅漾著水光,而那滑落的淚就宛若水晶一般剔透……

  心好疼……眼前的這人突然哭泣的模樣讓他好心疼……

  “呃?唔……怎……怎么哭了?”武見杰伸手拂去那一直滑落的淚,“別哭呀!難道我說錯了什么嗎?”

  并不拒絕武見杰的大手撫觸,那傳遞過來的體溫甚至讓櫻野攸己感到一陣溫暖。

  “櫻野?”

  武見杰低沉的嗓音在櫻野攸己耳中聽來好溫柔,讓他忍不住放下心中的那一絲防備。

  “呵呵……好奇怪……”櫻野攸己笑了笑,罕見的淺淡笑容爬上絕美臉蛋,“為什么你的明信片會那么剛好的寄到我手中,然后在几年后咱們又偶然的相遇?你不覺得這很……”

  “很神奇?”武晃杰也跟著輕柔一笑,“能遇見你,本來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熱……櫻野攸己那再次掉出的淚珠滴上他的手背,感覺起來……好灼熱……

  武見杰輕撫過他的臉頰,他從沒發現淚珠竟能漂亮到讓人覺得它的滑落是那么可惜。

  忍不住的,武晃杰湊上俊臉吻干他的淚……

  一顆、一顆淚輕輕的吻著,不忍讓淚滑落,不放過任何一顆晶瑩淚水,最后,他吻上了那滑落在唇邊的最后一滴淚。

  “我喜歡你,櫻野……”武晃杰捧著櫻野攸己白皙的臉蛋,認真地直視他那雙火紅的眼,“雖然這對你而言可能像是一句開玩笑的話,但我卻是認真的。”

  他輕柔的抬起櫻野攸己的臉,吻上他淡口的銀色眼帘,二打從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時刻,你的身影就一直徘徊杆在我腦海,讓我無法再思考其它的事。”

  “唔……等……”

  “你不喜歡我的吻嗎?”武晃杰溫柔的親吻著櫻野攸己的軟唇,拂去他臉上的淚痕,低沉地吐露出熾熱的言語:“難道你……討厭我嗎?”

  櫻野攸己縮起身子,抬手摀住那一直湊在眼前的唇。“等一下!”櫻野攸己皺眉瞪著武見杰,“你好歹也看看情況再發情好不好?”

  我的媽呀!眼前這個人果然有雙重性格,說變就變,一點也無法控制!

  突然的告白就已經讓他整個腦袋瓜頓恃一片空白,接著他又慢慢的接近他,將他逼坐上洗手台,無處可逃……

  天啊!如果有人突然開門進入這間廁所怎么辦?雖然他居住在二丁目,但那并不代表他在外面也可以像是在二丁目那樣開放啊!

  “你討厭我?”

  “這怎么可能?”

  真是氣死他了,他的行為像是討厭他嗎?應該沒有吧?就連他的吻,他也……猛然地,櫻野攸己頤時尷尬的撇過頭。

  方才……他好象突然想也沒想的就脫口說出了一句有點曖昧的話……

  瞧見櫻野攸己那突然擰眉不看他的動作,武晃杰只覺得眼前這個白皙如空的出人在這時看來好可愛……

  知道現在堵住他所有退路的男子眼中帶笑,雖不快,但逐漸加大的尷尬卻讓他不得不棄械投降,失去想反抗的戰斗力。

  “你……討厭我的親吻嗎?”

  又是一句教人臉紅的話。

  略微停頓了半晌后,那張依然不肯抬頭望向他的粉唇微啟——

  “如果是第一次那種像瘋狗似的吻就很令人討厭!”

  “那這樣子呢?”武見杰輕撫上櫻野攸己蒼白的臉龐,愛憐的椅上前,在他唇上輕柔一吻,“這樣你就不會討厭了吧?”

  櫻野攸己呆了半刻,而后,他緩緩一笑,勾上武晃杰的頸了,主動靠上前去。

  “是……不怎么討厭……”
 午夜的二丁目,是瘋狂、無人控制得了的夜之城,而在新宿這座夜都之中,二丁目的燈火,永遠是最晚才熄滅的。

  伊甸園,傳聞是二丁目的花見所開的店。

  然而他并不常在開店時進入店內,那間店是拜托他的朋友——相原一海管理,不過,開店的時問還是以櫻野攸己的喜好而定。

  今晚相原一海并未被通知來開店,因此,整家店此刻正漆黑一片,但……鮮少開張營業的伊甸園,此刻正彌漫著一股曖昧的粉色氣息。

  空蕩的店內有著自夜空灑落的金黃色月光及滿天耀眼的星斗。

  “除了你,我不會再對別的男人這幺做……”

  男子低沉帶點磁性的嗓音為冰冷的空氣加上一抹溫暖,在平廣的無人舞台上,他輕輕吻著他的背頸,在他耳邊低語。

  “呵……那意思是指女人就可以?”這話立刻引起另一名男子的不悅。

  只見他一把擁住櫻野攸己,撫上那還殘留在他雪白頸子慮的紅印,“你希望這里再多留一個齒印嗎?”

  “你這只瘋狗!你敢?啊……”不等櫻野攸己掙脫,武晃杰張口啃上原本的齒痕。

  宛若愛憐一般,武晃杰只是輕輕啜咬,舔吻著那發紅的印痕,“我留下的……”

  “沒錯!這整個二丁目也只有你敢如此霸道的留下這難以抹去的齒印!”櫻野攸己白了他一眼,但下一刻,那張說話的嘴卻被吻住。

  輕舔著發紅的熱唇,武晃杰半瞇著鷹眼壓上櫻野攸己,他將他壓在舞台的地毯上,冰冷的大手毫不客氣的摩挲著他微露在外的腿。

  “這張嘴還是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吵、死、了。”

  “呵呵!你不也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霸道又不講理!”櫻野攸己皺眉撇過頭不看他。

  居然在這種氣氛極住的時刻說出那種宛若冬天溪水一般冰冷的話,他是想吵架不成?

  突然有一股涼意自下身襲上,當櫻野攸己意識到時,武晃杰早已褪掉他下身的所有衣物。

  “等、等一下!你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櫻野攸己想阻止那一直往上爬升的大手,但武晃杰卻一手扣住那還想反抗的兩只手。

  “你確定要在這兒……會冷……”

  櫻野攸己慌張的想掙脫,拼命的扭動身體想逃,卻始終被武晃杰定得死死的。

  混帳!他這個號稱二丁目邪媚紅花的花見居然在面對這檔事時會有想逃的念頭?怎幺會這樣?就算是當個總受……在平常他也都是屬于主導的那一方啊!為什幺這時面對他卻……

  、

  覺得櫻野攸己的表情相當有趣,武晃杰笑笑的湊近俊臉又是一吻,“冷?恐怕等會兒你就不會這幺想了。”

  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櫻野攸己只瞧見他那張俊逸的臉蛋,漾上了一抹討人厭的曖昧笑容。

  “攸己,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武晃杰溫柔地撫著懷中人兒的雪白絹發,愛憐的獻上一吻。

  櫻野攸己無言,只是點頭任由武晃杰撫觸。

  “你……我……”武晃杰停頓了下,再深吸了一口氣,嘆道:“你時常這樣跟男人做……這種事嗎?”

  還記得第一次到二丁目時,他看見滿街都是賣身少年與飢渴惡狠,在這種污穢的環境下,想保持清潔不受污染的身心,似乎是不怎幺可能的事。

  “那你又跟多少女人做過這種事?”櫻野攸己的聲音就宛著刀一般划過森冷的空氣,他抽出一件絲毯裹住自己光裸的身子,“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問這幺膚淺的問題,”

  他反身趴在舞台地板上,歪頭睜著如紅鑽一般的雙眼盯著武晃杰,“我呀!可是二丁目人人想得到的花見呢!這樣跟你睡過一次,又不收錢,你應該感激才對!一

  且還任由他擺怖呢!這話要是傳出去,他在二丁目的花見形象一定會被毀得很淒慘。

  “你……你真的在二丁目賣身?”武晃杰慌張的坐起身,雙手按上櫻野攸己的肩頭,皺緊劍眉。

  這可讓櫻野攸己聽來不舒服了。

  “這話說的可真難聽。”他揮開那壓制他雙肩的手,半擰淡白柳眉,“不過……你要這幺想也成!畢竟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說過了,跟我睡覺是要錢的。”

  “別做了!這種事……”

  武晃杰皺眉開口的模樣讓櫻野攸己輕嘆一口氣,有點受不了的開口:“你當你是我的誰,憑什幺叫我不要再做這種事?難不成就因為我跟你做過一次?少自抬身價了!”

  “因為我喜歡你啊!攸己!”武晃杰打斷櫻野攸己的話,“我可以不管你以前究竟跟多少人睡過,可是……難道現在要你別做賣身這種事也不行嗎?”

  看著武晃杰那副堅持又認真的樣子,櫻野攸己不禁漾上一抹著笑。

  呵呵!還真是個霸道的人啊!不過……

  “星期六晚上來二丁目。”櫻野攸己笑了笑,他湊上軟唇,輕點武晃杰薄唇一下。

  “咦?“

  “星期六午夜十二點是二丁目的花見難得瘋狂及全二丁目人洗滌污穢心靈的時刻。”他微微一笑,窩進武晃杰溫暖的懷中,“如果你能在是期六午夜十二點到星期天凌晨四點這段時間在二丁目這整個地區找到我,那……”

  櫻野攸己半瞇著如紅水晶般的雙眼,伸舌舔吻著武晃杰的下顎,曖昧的誘惑著他。

  “找到找,并成功的說服我的話,我就不再做賣身的行為。”

  星期六午夜,新宿二丁目。

  七彩的燈光充斥在二丁目的中心街道上,瘋狂的夜晚,現在正要開始。

  “你看起來很高興嘛!花見。”相原一海整理著伊甸園里頭的擺設,朝從房門步出的櫻野攸己笑了下。

  先映入眼中的是一雙發亮的黑色皮鞋,往上一瞧,便是一套華麗的絲質亮布白襯衫和絨毛黑質西裝褲,外面更套上一襲用黑銀絲線制成的亮麗風衣。

  雪白的發整齊的扎在腦后,櫻野攸己絕塵的白皙臉孔漾上一抹溫柔的笑。

  “我是很高興沒錯。”

  聽到他這幺溫柔的回答,相原一海馬上停下手邊的工作,“下打量著他,“喔?很難得喔!你竟然也會露出這幺溫柔的笑容,是發生什幺好事了嗎?”

  他的轉變實在是太明顯了,以前的他一到星期六午夜,一定全身散發著誘惑媚香,妖艷絕麗得像朵帶刺的紅色玫瑰,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櫻野攸己……

  那漂亮的臉蛋上竟然挂著非常罕見的溫柔笑容?

  一定是遇到了什幺好事,否則他不會出現這種不帶刺的表情。

  相原一海那副很感興趣的模樣讓櫻野攸己又是一笑。

  “沒錯!是遇到了一些事……”

  “哪方面的?”相原一海拍了拍櫻野攸己的肩,開玩笑的道:“不會是跟某個情人有關吧?”

  “情人?”櫻野攸己略感有趣的托住自己的下顎,偏頭想了下,“如果今天的游戲那個人成功的話,那也就可以這幺說了。”

  櫻野攸己這番話讓相原一海怔愣住,定在原地不動。

  什幺?他……他有沒有聽錯?這個人稱不談單純戀愛的二丁目花見……他說了什幺驚天動地的話?

  “花見,等等!”相原一海拉住准備走離他的櫻野攸己,“你……你不會是動了真情了吧?”

  相原一海的問話讓櫻野攸己立刻牽動嘴角,瞇起了眼,“這也是我最近才發現的事。”

  他推離那一直拉住他的手,“前一陣子我才發現,原來我不是不談單純戀愛,而是從以前……就已經對某人動了真情,所以在這里,我才不跟其它人談單純戀愛。”

  “咦?”不懂!櫻野攸己的話讓相原一海聽得一頭霧水,還想開口詢問,卻馬上被櫻野攸己截斷。

  “我該上場了!同時上兩個不同的戰場……”

  兩個?咦?這又是什幺意思?望著離開伊甸園的櫻野攸己,相原一海還真是越聽越不了解這位二丁目人人都景仰的偶像在說什幺了。

  游戲的終點就是要找到櫻野攸己,并對他說出能讓他接受的“理由”。

  可……要在這喧嘩的街道中找到他……

  難不成耍他一間一間店的進去?

  “呃……不好意思!請問……你們知道花見在哪里嗎?”

  武晃杰硬著頭皮向站在店門口的年輕人詢問,卻見他們捧腹大笑。

  “花見?你居然問花見在哪里?呵呵……”

  “拜托!你是新來的啊?難不成你只知道花見這兩個字卻不知他的傳聞?”

  “傳聞?”他的確只知道花見在二丁目相當有名,可關于他的什幺傳聞……他可沒聽櫻野攸己提起過。

  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畢竟他們也不過了見過三、四次面。

  武晃杰的這種疑問句又讓他們不敢相信的笑出聲,“哎喲!我的天啊!二丁目名人的事你居然聽都沒聽過?”

  其中一名叫子緊接著這:“我來告訴你吧!聽好,這可是二丁目最有名的傳聞。”

  “星期六午夜十二點到星期日清晨四點,這段時間是二丁目名人花見所帶領的神聖與瘋狂的時刻。”

  “你可以在這段時間因花見的舞蹈而洗滌心靈,如果幸通的話,更可以跟花見共度纏綿的一夜。”另一人搭上方才說話的男子,跟著笑道。

  共度纏綿的一夜?聽到這兒,武晃杰立刻蹙緊眉頭,不快的感覺涌上腦門。

  “另外,“不能愛上花見”也算是二丁目有名的傳言。”

  男子身旁的男孩插嘴補述:“理由很簡單,因為“二丁目的花見是不談單純戀愛的”。”

  “二丁目的花見不談單純戀愛?這是什幺意思?”武晃梁的眉頭越皺越緊,他越來越不了解那個生活在二丁目中的櫻野攸己了。

  男孩們對望了一眼,聳聳肩,“就是那個意思啊!”

  “喂!表演要開始了。在仲通中央的廣場上,聽說今天是露天的表演呢!”路旁的年輕人朝他們揮了下手,指指前端發亮之處。

  “表演?”

  “你不是正在找花見嗎?”對方笑了下,然后也跟上,“二丁目的花見現在正在這整個二丁目的最中央。”

  二丁目最中央的街道是仲通,而仲通的正中央,又有一個光亮點。

  星期六無星的暗藍色天空漾上薄薄一層云霧,新月倒挂在深藍天際。

  淺淡白光是舞台上僅有的,而仲通的中央簡單搭起的一個木質舞台,就是花見即將踏上的小舞台。

  為了讓二丁目所有來觀看的人都看得到他,這個舞台有一人之高。

  看著那人潮聚集的終點,武晃杰腳下也不由自主的朝那光亮走去。此刻,武晃杰只能感覺到那里好象有某種魔力般,正淺淺淡淡、若有似無地呼喚著他。

  鼓聲清脆的一響,四周嘈雜的聲音立刻停上。

  這種安靜,彷佛是空氣蕩上一層水霧般清澈。

  又傳來兩響鼓聲,此時,有個人踏上了舞台。

  就好象精靈一般輕躍而上,猶如天女下凡一般飄然出現,花見絕美的登場。

  他擰眉,之后又猛地睜眼,右腳往前一踏,赤紅雙眼燃起朱焰光澤,瞬間,左是跟上前一震,一手自胸往外緩緩割開,一手漸漸抬起,配合著鼓聲,屬于二丁目獨特的祈舞就此展開……

  那是一幕宛如夢境一般的畫面。

  為什幺他能夠舞得這般絕美?

  不需要任何言語,只單單靠著背后的鼓聲而躍動。

  扔開花枝,甩開白扇,移動腳步,身體一轉,手中白扇輕輕一搖,頓時,舞台上就好象有櫻花花瓣飛舞般……

  “櫻花……花見……”武晃杰喃喃輕道,引起周圍男子的注意。

  “沒錯!這就是二丁目的花見,屬于二丁目人心中的一株華美櫻花。”

  站在他身旁的男子也輕笑,武晃杰這才意識到四周圍的人群,臉上全洋溢著一絲彷若解脫般的愉悅感。

  “這就是傳聞之一,花見所帶領的神聖與瘋狂的時刻。”

  “瘋狂?”神聖他是可以理解,可……那瘋狂又是……

  忽地,舞台上的聲音全數靜止,引武晃杰回眸。

  也或許是因為月光,花見慘白的肌膚宛若珍珠般泛著光澤;也可能是因為黑夜,而使他那雪白發絲就似銀河一般閃著熠熠光芒。魅惑人心的舞蹈才跳到一半,忽地……他停下了舞蹈,使飄蕩的黑色衣擺隨之靜止。

  “該是瘋狂的時刻了……”

  低沉,但又不失優雅的聲音自那淡粉薄唇逸出,緩緩地,他勾起月光般溫柔、但又邪媚十足的一笑。

  “呼喚我的名,讓今晚的月光也瘋狂地灑射在二丁目的任何一個角落!”

  高舉的右手一揚,同時地,所有聚集的人們一同跟著高聲歡呼。

  瘋狂?這就是瘋狂?

  “上前啊!跳完舞后的花見,會瘋狂的找人陪他度過一夜喔!”男孩推推武晃杰,“雖然我們也很想啦!可是論外表……你比較有可能會被花見選上。”

  陪?選?度過一夜?突然有股怒氣沖上腦門,武晃杰擰緊劍眉穿越過人群,往櫻野攸己的方向走去。

  “花見、花見!選我啦!”

  “不!我啦!讓我陪你吧!花見!”

  “我比較溫柔,還我!花見!”

  舞台中央的男人們宛若餓了十多天的狼般,紛紛地推荐自己,但台上的櫻野攸己卻一點也不高興。

  真慢!他都已經把舞台推到整個二丁目的正中央了,那只笨狗不會還找不到他吧?

  “花見,選我吧!我會給你所有你全要的東西!”一名男子高聲開口,他拉住櫻野攸己的衣擺。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櫻野攸己給了那名男子一個笑容,之后,便高舉右手,要喧嘩的男人們止聲。

  “我決定了!我今晚要選的人是……”話還未說完,一道黑影便躍上舞台,一手捂住櫻野攸己的唇,一手攬上他的腰。

  所有的人全停止了動作及喧嘩。

  “真是……不聽話的野貓!”

  背后傳來的溫柔鼓動讓櫻野攸己微微一笑,卻又快速斂起。

  “笨狗!你來不及了,我已經決定要選……晤……”

  猛然地,台下響起一陣喧鬧。

  眼前這個家伙竟又不問他的意見,擅自用唇堵住他的嘴了?

  移開的俊臉微微牽動嘴角,武晃杰緩緩地開口:“多嘴的波斯貓,你是屬于我的,從一開始就是!聽到了沒有?”

  如同宣示一般,武晃杰的這番話又讓台下男子群起騷動。

  一開始?呵呵……也許吧!打從收到那封奇特的明信片之后,他的心……早就被那上頭的字語和圖片給吸引住。

  也許真的如他所說,從一開始……他就屬于他了……

  櫻野攸己不顧台下人的目光及立時響起的哀怨聲,回頭勾住武晃杰的頸子,輕輕印上他的唇,而后又睜著美麗的赤紅雙眼吐吐舌。

  “大笨狗,如果我說聽不懂,你又能拿我怎樣?在大家面前咬我嗎?”

  櫻野攸己話才落,武晃杰就真的低頭往他雪白的頸子一咬。

  “啊!痛!你這只瘋狗……別咬啊!放開!”

  王八蛋!他還真的在二丁目眾人面前咬他?看來眼前這凶猛的男人果真是一個標准的爛家伙!

“唔……嗯……等一下……”若有似無的呢喃自伊甸園內室房里傳來,濃厚的喘息聲牽幻出一絲絲的曖昧。

  “不等!”強而有力的沉嗓音划破夜空,讓喘息著有點不滿。

  “喂!偶爾聽一下我說v嘛!”

  “你明知我忍不住了……不行!不能等了!”隨著話落,隨即傳出一陣床椲搖動的聲音。

  “啊!武晃杰!你……你敢?”

  虛弱喘息的聲音中夾帶著掙扎,似乎想反抗些什幺,但隨即又被傳出的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惡笑聲給壓過。

  “呵呵呵……放棄掙扎吧!只是一下子而已,攸己。況且你現在……不是也動不了嗎?那又何必掙扎?越掙扎,只是會讓你看起來更……呵呵呵……”

  “嗚!可惡!你……變態!不……嗯……啊啊!”

  一陣閃光亮起,緊接著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

  “呵呵……”

  “混蛋!笑什幺?我有說要讓你拍嗎?變態!”櫻野攸己撫著撞到地板的頭想站起身,但已然纏住他的絹布似乎不想就此放過他著。

  “該死!這是什幺爛被子?怎幺像八爪章魚一樣黏在我身上?”

  “沒事吧?攸己。”武晃杰笑笑的將櫻野攸己扶起,讓他坐回床上。

  “死變態!你沒事干嘛拍這種相片?你是二流的色情攝影師嗎?”拍開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櫻野攸己忿忿地怒瞪著他。

  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一睜眼便瞧見那前一刻還溫柔的抱著他的家伙拿著相機對他猛拍,還說什幺突然想拍他在睡覺的模樣!

  騙誰啊?他是沒瞧見他只蓋著一件若隱若現的半透明布料嗎?那種連重要的地方都可以看得到的……他拍這種照片真是單純的只為了想拍他睡覺的模樣?

  “攸己……”

  “滾開!色魔!”櫻野攸己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聽好,我可還沒答應要讓你拍照!”

  閑言,武晃杰皺緊眉頭,“不能……拍嗎?”

  看著武晃杰那副好似挨罵小狗般可憐的模樣,櫻野攸己不自覺減去大半怒火。

  “為什幺這幺想拍我?”如果理由夠充分的話,那他也許會讓他拍。

  只見武晃杰先是嘆了一口氣,片刻,他揚起一抹溫柔又帶著自信的聚亮笑容,“因為你很美啊!”

  “美?“

  “我說的“美”并不單指外表,而是指一個人的內心、靈魂。”武晃杰笑著說:“我喜歡人世間的美麗事物,大自然的風景、象征權利的建筑物、青春、成長、友情、親情及愛情……”

  他輕吻上櫻野攸己的發,“不過,對我而言,這只是想拍你的一小部分理由。”

  “喔?是嗎?”櫻野攸己橫躺上床,將腳旁的薄被拉上,微露出白皙的腿。“那大部分的理由呢?”

  武晃杰走下床,拿起相機調整一下焦距,再次對准櫻野攸已,“因為你有一種魅力,可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魅力,而我,來日本想尋求到的就是你。”

  “叫你別拍,你還拍!”櫻野攸己扔了枕頭過去,卻被武晃杰輕松躲過,抬起相機、白光一閃又是一張。“晃、杰……”

  “喔!好眼神!”武晃杰隨即又按下快門。

  像是被他給打敗了,櫻野攸己只好嘆口氣,任他繼續拍攝,“如果你敢把這些照片流出去,我一定跟你沒完沒了!”

  他吐出的狠話讓武晃杰停下手邊的工作,微微一笑,“攸己。”他輕聲呼喚他的名。

  “干嘛?”拍都讓他拍了,他還有什幺不滿的?真是!

  “你是我的寶物……”

  這突然冒出的話讓櫻野攸己一愣,不知該做何反應的迅速紅了臉。

  “什幺時候可以讓我拍你?攸己。”武晃杰微微一笑,溫柔的望著他。

  去!他這是在說廢話嗎?他現在不就在拍他了?真是!為什幺眼前這個家伙有時霸迫得可以,有時卻又會突然說出那樣令人臉紅的話?

  皺眉,櫻野攸己輕咬下唇,半晌后,他才緩緩開口回答:“如果櫻花開的話……”

  搭乘地下鐵丸之內線在新宿御苑站下車,徒步約走四、五分鐘,便可到達新宿御苑。

  在東京這個大都會中,新宿御苑向來是這萬樓高廈中一點小小的綠地,同時,它也是近代日本皇室開放庭院給一般民眾參觀的大花園之一。

  在設計上,它有日本古式庭院,也有西洋式庭園,其中所種植的花卉更是以最具日本代表性的櫻菊最為著名。

  新宿御苑最美的季節是在春天,園內所種植的兩千株以上不同種類的櫻花一起開放之際,那種美景,真可與上野公園同時名列東京市中心最佳賞櫻地點。

  四月三日,正值日本賞櫻花季節之日。

  付了兩百元日幣,武晃杰和劉升平一同來到新宿御苑。

  “哇!這大概就是日本和風四季的感覺之一了,春櫻、夏火、秋楓、冬燈當中的春櫻啊……還挺熱鬧的嘛!”

  劉升平拿著導覽書籍,相當感興趣的跟在武晃杰身旁,“你這几天常常跑的就是這里?”

  頂開一直靠過來的身子,武晃杰半擰劍眉,“對啦!你到底跟來干嘛?”

  劉升平往前踏了几步,兩手扠腰提高音調的挑了下眉,“唷!我都還沒問你天天來這里要干什幺,你竟先問我了?“

  “有何不可?”武晃杰相當不客氣的回道:“我來這里是為了找尋攝影的主題,難道這樣你也要跟?”

  開玩笑!那個連用普通相機照相成功的機率都几平等于零的家伙會想幫他找主題?又不是在詛咒太陽打西邊出來或天降紅雨的。

  “喔!我還以為你要去找那個二丁目花見什幺的咧……”劉升平雙手撐托后腦勺,一臉毫不在意的遙望遠方……

  呃!他怎幺會知道?

  武晃杰下意識的撇過臉不看劉升平,事實上是因為心事被猜中而嚇得心跳急遽加快。

  沒錯,他這几天中午連續來這地方的原因其實是因為櫻野攸己跟他有約。

  他說櫻花開的時候可以拍他,所以,他也就跟他約了這個花開得最盛的時刻在這里碰面拍照。

  而尚未見面的這段時間,他也就天天來到這御苑,尋找最適合拍櫻野攸己的地點。

  “你可以回去了吧?”武晃杰突然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這可讓劉升平不爽了,“喂!我好歹也是付錢進來的,你憑什幺趕我走?這又不是你家……”

  “好吧!那如果你想繼續待在這兒的話,就請你離我遠一點,別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

  “你在說什幺呀?我們可是好友耶!你居然在異鄉不顧朋友之情……咱們朋友真是白做了……”

  假哭,劉升平向來愛來這套,當然,也不會有人白痴到上他的當。

  “是啊!是啊!還真是白做了!”武晃杰揮揮手,依舊冷醋地徑自往自己的方向走去,絲毫不理會身后的劉升平。

  知道這招對武晃杰沒用,劉升平隨后再次跟上,“喂!別說走就走嘛!”

  張望了一下四周,很好!沒有人!果然廁所是最安全的躲藏地點。

  櫻野攸己將扎在白發上的發簪拔下,讓一頭銀白長發一瀉而下而后再從腰間扯出一條細帶子把頭發扎成長馬尾。

  頭發弄得輕松點了,再來便是處埋這一身繁重的女性和服。

  所幸這次扮演的“藤娘”并不用穿得多幺隆重,走路時,只要將下擺往上拉就很方便了。

  待一切准備就緒,櫻野攸己便利落地從廁所的小窗子逃脫成功。

  要命!怎幺會好死不死的遇到櫻野家派出的保鏢?都快兩年了,沒想到櫻野家的人好似依舊沒撤回搜索他的命令。

  他來新宿御苑是為了跳舞給那些老人家看的,另一方面也順便等等那跟他有約的武晃杰,誰知,舞才跳一半,卻沖出一堆黑衣人要抓他。

  幸好他腳程快,先他們一步逃進女子廁所,想來……即使他們再怎幺勇,大概也不敢進攻廁找人吧!

  不過,到底是誰……竟知道他會來這地方?

  算了!不想了!

  櫻野攸己伸了個懶腰,微微扯出一笑,但這種逃脫成功的快樂并沒有持續太久,下一刻,廁所兩旁隨即竄出一群黑衣保鏢。

  “少爺在那邊!”一道聲音響起,隨后便又奔來一堆人。

  “呀!糟了!”櫻野攸己頓覺不妙,本能的使出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只見櫻野攸己輕松閃過兩、三個擋在前頭的保鏢,縱身一躍又擺脫掉一、兩個。

  但保鏢們也不是只叫好玩的,他們雖無法輕易逮住逃亡中的少爺,卻可以運用人海戰朮來輪番上陣。

  “真是黏人……”畢竟是體質較弱的白子,因此,跑了好一陣子的櫻野攸己已有點撐不下去。

  “把少爺逼到樹牆那里!”

  樹牆?櫻野攸己抬頭一望,果然正如背后那群保鏢所言,在他不遠處的是一排鐵欄杆,在那之后,則是一片有一人之高的樹叢。

  可是這種高度倒還難不倒有學過舞蹈的櫻野攸已。

  “哼,以為把我逼到那里我就沒轍了嗎?”櫻野攸己冷冷一笑,加快了速度,“我就偏偏要躍過那一面挂牆!”

  他的話讓所有保鏢全愣了一下……

  “少爺!別沖動!”

  “少爺!”話語尚未結束,就只見櫻野攸己以鐵杆為施力點,單于撐住、雙腳一躍、使力一翻……

  完美的在蔚藍色天空划過漂亮的弧線,成功地躍過有段寬度的樹叢。

  “白痴!跟家里的那個老頭纖悔去吧!”挑釁的話都還末說完,櫻野攸己隨即發現應該要落的地方……竟沒有平地!

  “哇啊!怎……怎會這樣?”隨著尾音,櫻野攸己馬上反射性地護住自己的頭部。

  “人不能太自滿,要不然很容易招天譴。”這段話馬上就應驗到櫻野攸己身上,因為他現在所面對的,是如何能順利降落在有兩層樓之高的斷崖上。

  砰的一聲,先傳入耳中的是樹枝被粗魯搖動的聲音,緊接著傳來的是不小的慘叫聲,再來,便是重物落地的重響。

  這突然竄入他們之間的東西連帶刮起一陣不小的風沙,令他們全數靜止不動。

  腦海中似乎還反應不過來方才是發生了什幺事,所以武晃杰只能無言的回頭探望。

  “哎喲……痛!這該死的地方什幺時候變成了斷崖?”

  “攸己?”武晃杰驚訝出聲,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人就是那個跟他有約定的男子。

  “啊!晃杰!”櫻野攸己也有點吃驚的瞪大了眼指著他。

  還真不是普通的巧啊!沒想到他們今天居然這幺輕易就碰面了。

  “少爺!”

  遠方傳來保鏢們的聲音,這讓櫻野攸己猛然一顫,靠著武晃杰撐起了身。

  “幫我!”櫻野攸己輕喃道,隨即給靠過來的保鏢一腳,“幫我擺脫這群人!”

  “為什幺?”武晃杰伸手一拉,將險些被抓住的櫻野攸己拉回懷中,雖然滿腹疑問,但拳頭卻立刻揍了出去,順手擊倒一個。

  緊抓著武晃杰的手臂,櫻野攸己一手勾上他的頸,舉腳一踢,又踢倒了一個在武晃杰背后的保鏢。

  “你想讓我被抓回去啊?”

  櫻野攸己雙手環抱住武晃杰的頸部,而成晃杰也相當有默契的攬抱住他的腰;櫻野攸己蹬腳往外一划,立刻又踢倒了兩個。

  “喂,等一下!你們別在那邊好象玩得很快樂行不行?依我所見,你們是在打架而不是在跳舞對吧?”

  劉升平不滿的打斷他們,一再搔頭望了下四周,躺在地上的都是被打倒的保鏢,“不過,你們這樣居然也能打倒所有黑衣大哥,真是不簡單!”豎起大拇指,他無奈的贊嘆。

  不過,并沒有人理會劉升平。

  武晃杰擔憂的詢問櫻野攸己:“被抓回去?為什幺?”

  “下次再解釋!現在最主要的是逃走吧?否則等一下會有更多的保鏢……”

  “是啊!是啊!就像現在前面來的那群人一樣。”劉升平相當不客氣的打斷櫻野攸己的話。

  頓時,三人一片安靜,櫻野攸己和武晃杰隨著劉升平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果真如他所言,迎面而來的是一排跟方才那群人同樣穿著的黑衣保鏢。

  “該死!怎幺來得這幺快?”櫻野攸己右手一拉、左手一扯,便拉著武晃杰和劉升平開始跑。

  “喂!拉我做什幺?我可是毫不相干的路人啊!”

  “既已上賊船,那就一起同行吧!”武晃杰朗不滿呻吟的劉升平笑了下,往后一退,手肘一頂,揍向一個欲阻上他們的人。

  “唉,沒辦法,只好舍命陪君子,我就充當這位公主羅馬假期時的保鏢吧!”劉升平雙手一攤,舉腳一踢,隨即也跟著踹倒一位。

  “混蛋!你說誰是公主啊?”櫻野攸己不爽的也跟著停下腳步,卻未察覺有人想要偷襲他。

  “小心背后!攸己!”

  武晃杰的話尚未說完,便見到櫻野攸己雙手一拉,彎腰一扯,完美的將那想偷襲的家伙來個過肩摔。

  “我可不是公主,給我搞清楚一點!”櫻野攸己擰眉的豎起大拇指,但隨后又快速地將朝上的拇指轉為向下,形成相當挑釁的動作。

  知道櫻野攸己那手勢是針對他,劉升平只好高舉雙手表示投降,“好好好!我投降了!公主大人……”

  “你!”

  “好了!別吵了!”武晃杰感到有點好笑的分開他們倆,“現在可不是吵架的時候。”

  他們是第一次見面吧,但這兩人卻好象是在說相聲一樣一搭一唱。

  “快逃吧!”

  武晃杰的話讓他們兩人同時回到現實,隨即跟上武晃杰的腳步。

  劉升平也跟著道:“對啊!現在最重要的可是……”

  “逃!”

  三人異口同聲的喊著,然后加快腳步,宛著腳底抹油般快速地想擺脫掉背后又再次出現的黑衣保鏢。

  “被逃脫了嗎?”黑暗處有個人影低沉的開口:“沒露出馬腳吧?”

  “是的,他以為我們是櫻野家派出的保鏢!”受傷的黑衣保鏢在一旁低頭回答。

  突來的沉默讓黑天保鏢們打了個冷顫,清爽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冰冷的感覺……

  “下去吧!”他手一揮,壯碩的保鏢們個個皆聽話的退下。

  他輕拉下一支含苞待放的櫻花枝芽,輕觸臉頰,“我其實并不想這幺做的,攸己……”眼中閃過一絲冰冷,他猛地折下那根樹枝,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殘酷的冷笑。

  “要讓你傷心了,攸己,因為不殺死你,那我一定會……崩潰……”

  那是一股突然竄出腦海的殺意,就如同斷裂的弦一般,是種永遠也他解不了的……恨……

  原宿青山表參道是原宿最主要的大道。直直通往明治神宮,但它的有名,絕對不是因為神宮的關系,而是因為它每到假日就會聚集一些業余樂團來這里表演。

  “步行著天堂”,表參道也這幺被稱呼著。

  也因為如此,原宿又被認為是日本青少年中打扮最勁爆一族的聚集之處。

  下午接近三點,是陽光最刺眼的時刻。

  與想回家打工的劉升平告別后,武晃杰和櫻野攸己便來到T'sharajuku個性商場購買衣服,以換掉那一身過于引人注目的日式衣物。

  他們是逃離了保鏢的突擊,但卻又因為怕他們會埋伏在二丁目面決定不回新宿。

  步出了T'sharajuku個性商場,櫻野攸己便下意識的掩蓋雙眼。

  “唔……”

  金黃色的光線令他感到難受,但身后突然出現一只大手為他遮掩陽光。

  “如果眼睛不舒服的話就別直視太陽了,會傷眼睛的。”武晃杰移開手,接著又有道陰影蓋在他的頭上,“帽子和墨鏡,我記得你跟我在外頭見面時都有這兩樣東西。”

  櫻野攸己望了那兩樣東西一眼,再看一下武晃杰……片刻,他才接過那兩樣東西戴上,嘴角略微上揚,“我可沒拜托你買!”

  “我送你。”武晃杰突然接口,然后笑著拿出與方才遞給他的相同款式的帽子和墨鏡戴上,“不介意我也戴吧?”

  櫻野攸己看著武晃杰的舉動,于是,他笑出了聲。

  “怎幺?很奇怪嗎?”武晃杰不解的問。

  但櫻野攸己卻笑著搖搖頭,下一刻,他便拉住武晃杰的手臂,曖昧的笑道:“我們這樣簡直就像是一對情侶嘛!”

  “咦?不是本來就是了嗎?”

  “臭美!”

  明治神宮,為了供奉明治天皇與昭獻皇太后所建立的一座宮殿。

  從原宿車站到這里只需要一分鐘的時間,轉過神宮橋之后便可以看到它的神社大門——原木大鳥居,同時它也是全日本最大的木造鳥居。

  此地古木參天、清幽自然,在原宿這樣熱鬧的地區中,這里是唯一可以淨化心靈的地方。

  經過鳥居,踏在林蔭夾道的碎石子路上,心情似乎也變得輕松起來。

  走到近年來才剛新建而成的神樂殿,碰巧看到隆重又華麗的日式婚禮。

  武晃杰突然握住櫻野攸己的手,將掌心的溫暖傳遞給他,“不介意我握著你的手吧?”

  櫻野攸己并沒有抗拒他的動作。

  武晃杰跟著輕摘下墨鏡,笑著望向他方才看的地方。

  “日本的婚禮感覺隆重又沉靜,跟我們台灣的民俗婚禮不同,倒有點不太習慣。”

  “喔,那你們中國婚禮又是怎樣?”櫻野攸己移轉目光,感興趣的望著武晃杰。

  偏頭想了下,武晃杰握緊櫻野攸己冰冷的手,“很熱鬧!不但有拜堂的儀式,還會放鞭炮、宴客……等。”將他的手牽起,那冰冷如云般的手指看來格外誘人,令他忍不住輕輕啃咬了下。

  “唔……”沒有抗議,只有些微暗吟出聲。

  這讓兩人頓時怔愣住,對望一眼。

  婚禮隊伍已過,漸暗的神社之內已無人煙,有的……只是夕陽的金黃色光輝照映著參天古木。

  風,迎面吹拂而來,輕勾起櫻野攸己的絲絲白發,在陽光照射之下,竟閃耀著亮眼的銀色光輝,而那白皙如室般的皮膚,也因為陽光而變得淡柔如珍珠……

  武晃杰摘下櫻野攸己的墨鏡,低頭在他耳邊溫柔呢喃:“我可以吻你嗎?”

  溫柔的語句宛若魔咒,某種熱潮突地自他們心底涌出。

  逸出的騷動充斥兩人心頭,此時不再需要言語,而吻……已如夕陽光輝般輕柔地落在櫻野攸己的耳、臉頰、額及那如羽毛般柔軟的紅唇上……

  靈舌輕巧的撬開他的貝齒,搔弄著另一個羞澀的柔軟小舌,品嘗著對方泌出的甜液,相互傳遞火熱的深情。

  縮緊的手臂環繞著櫻野攸己的腰身,讓他更貼近他,在有意無意之間,兩人磨擦到彼此的下身……

  “嗯……”異樣的感覺自下腹傳來一陣陣火熱。

  忽地,一陣鳥啼拉回他們兩人漸失的理智。

  分離的雙唇拉起一絲銀線,武晃杰也瞧見了櫻野攸己瞳眸中因充斥欲火而泛著淚光。

  好誘人的淚,那眼神中的祈求,教人無法輕易拒絕。

  “Stop!Stop!”櫻野攸己捂住武晃杰那想再親吻下去的唇,“停上!不准再繼續下去了!”

  “可是你眼中的淚……”武晃杰仍是忍不住親吻他的眼帘,吮走他的淚水。

  “唔……不要……”

  櫻野攸己揪緊武晃杰的衣角,那嫵媚的聲音引起武晃杰一笑。

  “我是很想停,可是你的每一個動作卻都誘惑著我啊……”

  這段話可讓櫻野攸己紅了臉,他倏然推開武晃杰幀道:“誰誘惑你啦?真是自大的家伙!”

  “是是是!我自大、我欠扁!”武晃杰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接著一把將他拉入懷中,“可是啊!攸己……”他又趁櫻野攸己不注意的時候覆上他的唇,緩緩的吐露出那簡單又充滿著無限愛意的字句。

  “我好愛你……”

  向來另類的原宿不像越夜越瘋狂的新宿,所以夜晚走在這有優質都會生活之稱的青山街頭,感覺較無白天那般有活力。

  就這樣無言的走在原宿青山外苑西通,突然,頭頂落下數月櫻花花瓣,而櫻野攸己也跟著抬頭一望……

  數百休粉色櫻花同時盛開,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走進了青山的櫻花道。

  “櫻花海隧道……”武晃杰訝異的望著四周

  先前在新宿御苑見到的數千株櫻花齊放的情形雖然比這里還要可觀,但這邊的櫻花卻有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憂愁存在。

  很適合櫻野攸己的感覺,這念頭一起,武晃杰隨即拿出相機。

  “攸己,拍照吧!”

  “在這兒?”櫻野攸己不敢置信的提高音調:“你確定?”

  “放心,燈光方面倒是不用擔心。”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櫻野攸己舉起手打斷武晃杰的解說,嘆口氣無奈的雙手抱胸。“這邊可是青山靈園的櫻花海。”

  “青山?靈園?”

  武晃杰頓然呆愣的模樣讓櫻野攸己微扯一笑,“沒錯!這里正是埋著某些大人物的墓園。”

  雖然也是有人把這里當成另類的賞櫻名所,三更半夜跑來這里跟那些已死去的大人物賞櫻,但他可不希望拍出來的照片中有靈異現象。

  原本還以為武晃杰能就此打消念頭,沒想到武晃杰卻再次不怕死的開口:

  “我們……還是來拍吧!”

  “喂,我可以拒拍嗎?”

  “就几張不行嗎?”武晃杰揚起大大的笑容,硬是將櫻野攸己固定在他選定好的位置。

  背后莫名的竄起一陣陰寒,櫻野攸己又不安分的想離開。

  “攸己,還不能動!”

  “我不想拍!”

  櫻野攸己耍著性子,頭猛然一甩,但下一刻,卻又被武晃杰拉住。

  “也許我該試試在大人物的墳墓前愛你。”他扣住他的雙手,在他耳邊低語。

  “你敢?”火紅的雙眼染上濕意,櫻野攸己不耐的掙扎著,卻又無力掙脫,只能看著那張俊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武晃杰的舌輕輕舔著他的軟唇,然后輕易地撬開他無力的貝齒,縱容他放肆的靈舌在他口中挑逗……

  “感覺到了嗎?”武晃杰拍拍櫻野攸己的臉頰。邪氣一笑,“我既然敢在神社內和這里吻你,就表示我敢在這里愛你喔!”

  “嗚……該死!可惡!”櫻野攸己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知道啦!隨你的意思好了!”

  自認在這方面勝不了他,即使此時的他屈居下風,但那可不代表他什幺都會輸,頂多下次找機會扳回一城就好了,而現在……只有乖乖聽命的份了……

  安分的讓武晃杰拍了几張照片后,也許是多少感染上青山靈園的憂愁氣氛,櫻野攸己不自覺地緩緩開口道出他的祕密。

  “其實,我的母親是在我五歲那年自殺身亡的。”走在歸途上,櫻野攸己敘說著他年幼時所聽到的事情。

  “櫻野家是個重視血統的百年舞蹈家族,所以縱使我的舞蹈有多幺倍受重視,但在櫻野家,我終究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他的笑容中淺泛著淡淡憂愁。“唯一讓我慶幸的是在櫻野家,至少還有一個人是真正對我好的,他到現在依舊把我當成他的弟弟看待。”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十五歲的雅人哥將小小的他抱起,溫柔的擁著他、疼著他,就算他清楚他們之間……并無所謂的血緣關系。

  “二丁目的那些人其實是很單純的,我跳舞,也是因為他們想看。”話語停歇,櫻野攸己仍是挂著虛無的美麗笑容。

  “這就是你為什幺會在二丁目跳舞的原因?”武晃杰開口詢問,溫柔地牽起櫻野攸己冰冷的手。

  “一方面是如此,然而最讓我想在他們面前跳舞的動機是因為他們不會像櫻野家的人一樣,限制我跳舞的方式。”

  櫻野攸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緩緩再道:“二丁目其實是個溫柔的地方。”他微微一笑,“雖然大家都不怎幺喜歡二丁目,甚至認為那里是一切污穢的聚集處,雖然那也是事實,不過……在你深入了解后就會發現,那個地方其實最具有人情味。”

  看著他的白發被晚風吹起,那頭白絲就宛若月光般閃著銀光,片刻的沉靜,周圍彷佛只有夜虫低吟。

  感覺得出武晃杰那雙鷹眼中所流露出的溫柔,櫻野攸己更因此揚起甜甜的一笑,“每當我失意時,是靠兩樣東西恢復精神的。”

  他突然說出口的話引起武晃杰的注意,一回神,便對上那雙在夜晚閃著誘人光輝的大紅雙瞳。

  “一個是一直照顧我的雅人哥……”然后,他自口袋中拿出那張明信片,“另一個就是你不小心寄來的這張紙。”

  “你不是說過了,我從一開始就是屬于你的。”櫻野攸己淺淺勾起一笑,“沒錯!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打從你從台灣寄出的這張明信片落到我手上之后,我的心思……早就被你給占滿了!”

  這番告白讓我晃杰喜不自勝,狠狠的擁住櫻野攸己,“真的?”他有點不敢置信的問。

  白了他一眼,櫻野攸已有點輕柔的舔著武晃杰的薄唇。

  “笨……這種話,最好別再讓我說出第二次……”

  “唷!今天的的如何?”劉升平吃著外送壽司,單手一揚,一副相當輕松的模樣。

  自那天得知武晃杰和櫻野攸己的曖昧感情之后,。劉升平就很少跟他一同出去。

  開玩笑!跟去干嘛?難道要當個電燈泡亮到他們無法對視,無法恩愛啊?說不定回來還有可能挨揍呢!他又不是神經病、沒大腦……

  “你是我老媽子嗎?每次我一回來就問我這問題……”真是!明明知道這種問題尷尬得很還天天問。

  劉升平塞了一個鮪魚壽司入口,咽下去后再道:“我這是在關心你耶!誰教你讓我這幺晚才知道你的愛情觀……”

  他的話讓武晃杰沉默下來,停下手邊的工作沉思著。

  “你……真的不會排斥我?”武晃杰嘆口氣,默默的擦拭著手中的相機。

  那天他是跟他坦承了一切,可是,他真的不會排斥他是同性戀這件事?

  “拜托!你們都做了吧?那我還能說什幺?”劉升平又塞了一口壽司,“別把我當成凡夫俗子好嗎?可別忘了我家里還有個同性戀至上的人在咧!”

  劉升平指的是他老姐,那個有怪癖的女人。

  “啊!對了!有件事我實在不知該不該說……”劉升平正經的拍拍身上的飯粒,面對著武晃杰正襟危坐。

  “干嘛?是發生了什幺事嗎?”看到劉升平那略顯嚴肅的表情,讓武晃杰不由得斂下笑容,停下手邊的工忤。

  一顆心猛烈跳動,總覺得好象有什幺重要的事將從他口中說出……

  “家里來電要我回去,你呢?要不要一起回去?”

  這突然的消息讓武晃杰的心大震。

  “雖然并不是什幺重大的事,但老家那邊好象要幫你做媒,所以非常希望你回去,你的意思如何?”劉升平淡然的再開口,靜靜看著武晃杰臉上的表情。

  “是誰要他們這幺多事的?”武晃杰揪起劉升平的衣領,憤怒大吼。

  “喂,那些事又不是我做的,OK?別拿我出氣啊!”劉升平無奈的大喊,趕忙揮掉武晃杰的手,“你想怎幺做?他們機票也寄來了,而且聽說你在台灣的出版社也有問題要跟你聯絡。”

  “出版社?”一聽到這三個字,武晃杰隨即皺緊眉頭,“我不是都跟他們說好了嗎?在台灣出版的那些攝影集……”

  看見武晃杰那副好象什幺事都不知道的模樣,劉升平只是撐著下顎,半瞇著眼的看著他。

  “喂!大攝影師,你好象忘記自己原來的身分了喔!需要我這個不肖助理在這里提醒你嗎?”

  “咦?”

  不懂劉升平這句話的意義,武晃杰回頭望的一瞬間,便瞧見劉升平扔出一堆書籍。

  “看看這些攝影集、寫真集!知名攝影大師!你可別跟我說你忘了自己是目前國際倍受矚目的攝影大師喔!”

  寫真攝影與相關書籍出了一堆,二十歲就大學畢業成為攝影師,三年不到便以這些作品聞名全世界的天才攝影師。

  當初會來日本也是他說要將市場擴展到這里,想以這里為下次作品的主題才來的,難不成他忘了?

  是因為那個二丁目的花見嗎?

  “我怎幺可能忘記!”武晃杰拾起那些攝影集,睨了劉升平一眼。

  這混帳東西!要不是他們是青悔竹馬的老好友,要不像他這樣亂丟他的書籍的人,可能早就不知吃下他多少硬拳了!

  “總之,先不管老家那邊耍怎樣,出版社一事……你不能不管吧?”

  “嗯。”劉升平說的極是,畢竟那是他的工作及理想,要他放棄不管是不可能的。

  沉思了好一會兒,武晃杰才下了決定。

  “我大概會先回國几天,將台灣的工作處理一下,但……”他緩緩勾起一抹微笑,“那也得等我跟攸己商量之后再說。”

  原宿青山表參道是原宿最主要的大道。直直通往明治神宮,但它的有名,絕對不是因為神宮的關系,而是因為它每到假日就會聚集一些業余樂團來這里表演。

  “步行著天堂”,表參道也這幺被稱呼著。

  也因為如此,原宿又被認為是日本青少年中打扮最勁爆一族的聚集之處。

  下午接近三點,是陽光最刺眼的時刻。

  與想回家打工的劉升平告別后,武晃杰和櫻野攸己便來到T'sharajuku個性商場購買衣服,以換掉那一身過于引人注目的日式衣物。

  他們是逃離了保鏢的突擊,但卻又因為怕他們會埋伏在二丁目面決定不回新宿。

  步出了T'sharajuku個性商場,櫻野攸己便下意識的掩蓋雙眼。

  “唔……”

  金黃色的光線令他感到難受,但身后突然出現一只大手為他遮掩陽光。

  “如果眼睛不舒服的話就別直視太陽了,會傷眼睛的。”武晃杰移開手,接著又有道陰影蓋在他的頭上,“帽子和墨鏡,我記得你跟我在外頭見面時都有這兩樣東西。”

  櫻野攸己望了那兩樣東西一眼,再看一下武晃杰……片刻,他才接過那兩樣東西戴上,嘴角略微上揚,“我可沒拜托你買!”

  “我送你。”武晃杰突然接口,然后笑著拿出與方才遞給他的相同款式的帽子和墨鏡戴上,“不介意我也戴吧?”

  櫻野攸己看著武晃杰的舉動,于是,他笑出了聲。

  “怎幺?很奇怪嗎?”武晃杰不解的問。

  但櫻野攸己卻笑著搖搖頭,下一刻,他便拉住武晃杰的手臂,曖昧的笑道:“我們這樣簡直就像是一對情侶嘛!”

  “咦?不是本來就是了嗎?”

  “臭美!”

  明治神宮,為了供奉明治天皇與昭獻皇太后所建立的一座宮殿。

  從原宿車站到這里只需要一分鐘的時間,轉過神宮橋之后便可以看到它的神社大門——原木大鳥居,同時它也是全日本最大的木造鳥居。

  此地古木參天、清幽自然,在原宿這樣熱鬧的地區中,這里是唯一可以淨化心靈的地方。

  經過鳥居,踏在林蔭夾道的碎石子路上,心情似乎也變得輕松起來。

  走到近年來才剛新建而成的神樂殿,碰巧看到隆重又華麗的日式婚禮。

  武晃杰突然握住櫻野攸己的手,將掌心的溫暖傳遞給他,“不介意我握著你的手吧?”

  櫻野攸己并沒有抗拒他的動作。

  武晃杰跟著輕摘下墨鏡,笑著望向他方才看的地方。

  “日本的婚禮感覺隆重又沉靜,跟我們台灣的民俗婚禮不同,倒有點不太習慣。”

  “喔,那你們中國婚禮又是怎樣?”櫻野攸己移轉目光,感興趣的望著武晃杰。

  偏頭想了下,武晃杰握緊櫻野攸己冰冷的手,“很熱鬧!不但有拜堂的儀式,還會放鞭炮、宴客……等。”將他的手牽起,那冰冷如云般的手指看來格外誘人,令他忍不住輕輕啃咬了下。

  “唔……”沒有抗議,只有些微暗吟出聲。

  這讓兩人頓時怔愣住,對望一眼。

  婚禮隊伍已過,漸暗的神社之內已無人煙,有的……只是夕陽的金黃色光輝照映著參天古木。

  風,迎面吹拂而來,輕勾起櫻野攸己的絲絲白發,在陽光照射之下,竟閃耀著亮眼的銀色光輝,而那白皙如室般的皮膚,也因為陽光而變得淡柔如珍珠……

  武晃杰摘下櫻野攸己的墨鏡,低頭在他耳邊溫柔呢喃:“我可以吻你嗎?”

  溫柔的語句宛若魔咒,某種熱潮突地自他們心底涌出。

  逸出的騷動充斥兩人心頭,此時不再需要言語,而吻……已如夕陽光輝般輕柔地落在櫻野攸己的耳、臉頰、額及那如羽毛般柔軟的紅唇上……

  靈舌輕巧的撬開他的貝齒,搔弄著另一個羞澀的柔軟小舌,品嘗著對方泌出的甜液,相互傳遞火熱的深情。

  縮緊的手臂環繞著櫻野攸己的腰身,讓他更貼近他,在有意無意之間,兩人磨擦到彼此的下身……

  “嗯……”異樣的感覺自下腹傳來一陣陣火熱。

  忽地,一陣鳥啼拉回他們兩人漸失的理智。

  分離的雙唇拉起一絲銀線,武晃杰也瞧見了櫻野攸己瞳眸中因充斥欲火而泛著淚光。

  好誘人的淚,那眼神中的祈求,教人無法輕易拒絕。

  “Stop!Stop!”櫻野攸己捂住武晃杰那想再親吻下去的唇,“停上!不准再繼續下去了!”

  “可是你眼中的淚……”武晃杰仍是忍不住親吻他的眼帘,吮走他的淚水。

  “唔……不要……”

  櫻野攸己揪緊武晃杰的衣角,那嫵媚的聲音引起武晃杰一笑。

  “我是很想停,可是你的每一個動作卻都誘惑著我啊……”

  這段話可讓櫻野攸己紅了臉,他倏然推開武晃杰幀道:“誰誘惑你啦?真是自大的家伙!”

  “是是是!我自大、我欠扁!”武晃杰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接著一把將他拉入懷中,“可是啊!攸己……”他又趁櫻野攸己不注意的時候覆上他的唇,緩緩的吐露出那簡單又充滿著無限愛意的字句。

  “我好愛你……”

  向來另類的原宿不像越夜越瘋狂的新宿,所以夜晚走在這有優質都會生活之稱的青山街頭,感覺較無白天那般有活力。

  就這樣無言的走在原宿青山外苑西通,突然,頭頂落下數月櫻花花瓣,而櫻野攸己也跟著抬頭一望……

  數百休粉色櫻花同時盛開,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走進了青山的櫻花道。

  “櫻花海隧道……”武晃杰訝異的望著四周

  先前在新宿御苑見到的數千株櫻花齊放的情形雖然比這里還要可觀,但這邊的櫻花卻有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憂愁存在。

  很適合櫻野攸己的感覺,這念頭一起,武晃杰隨即拿出相機。

  “攸己,拍照吧!”

  “在這兒?”櫻野攸己不敢置信的提高音調:“你確定?”

  “放心,燈光方面倒是不用擔心。”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櫻野攸己舉起手打斷武晃杰的解說,嘆口氣無奈的雙手抱胸。“這邊可是青山靈園的櫻花海。”

  “青山?靈園?”

  武晃杰頓然呆愣的模樣讓櫻野攸己微扯一笑,“沒錯!這里正是埋著某些大人物的墓園。”

  雖然也是有人把這里當成另類的賞櫻名所,三更半夜跑來這里跟那些已死去的大人物賞櫻,但他可不希望拍出來的照片中有靈異現象。

  原本還以為武晃杰能就此打消念頭,沒想到武晃杰卻再次不怕死的開口:

  “我們……還是來拍吧!”

  “喂,我可以拒拍嗎?”

  “就几張不行嗎?”武晃杰揚起大大的笑容,硬是將櫻野攸己固定在他選定好的位置。

  背后莫名的竄起一陣陰寒,櫻野攸己又不安分的想離開。

  “攸己,還不能動!”

  “我不想拍!”

  櫻野攸己耍著性子,頭猛然一甩,但下一刻,卻又被武晃杰拉住。

  “也許我該試試在大人物的墳墓前愛你。”他扣住他的雙手,在他耳邊低語。

  “你敢?”火紅的雙眼染上濕意,櫻野攸己不耐的掙扎著,卻又無力掙脫,只能看著那張俊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武晃杰的舌輕輕舔著他的軟唇,然后輕易地撬開他無力的貝齒,縱容他放肆的靈舌在他口中挑逗……

  “感覺到了嗎?”武晃杰拍拍櫻野攸己的臉頰。邪氣一笑,“我既然敢在神社內和這里吻你,就表示我敢在這里愛你喔!”

  “嗚……該死!可惡!”櫻野攸己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知道啦!隨你的意思好了!”

  自認在這方面勝不了他,即使此時的他屈居下風,但那可不代表他什幺都會輸,頂多下次找機會扳回一城就好了,而現在……只有乖乖聽命的份了……

  安分的讓武晃杰拍了几張照片后,也許是多少感染上青山靈園的憂愁氣氛,櫻野攸己不自覺地緩緩開口道出他的祕密。

  “其實,我的母親是在我五歲那年自殺身亡的。”走在歸途上,櫻野攸己敘說著他年幼時所聽到的事情。

  “櫻野家是個重視血統的百年舞蹈家族,所以縱使我的舞蹈有多幺倍受重視,但在櫻野家,我終究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他的笑容中淺泛著淡淡憂愁。“唯一讓我慶幸的是在櫻野家,至少還有一個人是真正對我好的,他到現在依舊把我當成他的弟弟看待。”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十五歲的雅人哥將小小的他抱起,溫柔的擁著他、疼著他,就算他清楚他們之間……并無所謂的血緣關系。

  “二丁目的那些人其實是很單純的,我跳舞,也是因為他們想看。”話語停歇,櫻野攸己仍是挂著虛無的美麗笑容。

  “這就是你為什幺會在二丁目跳舞的原因?”武晃杰開口詢問,溫柔地牽起櫻野攸己冰冷的手。

  “一方面是如此,然而最讓我想在他們面前跳舞的動機是因為他們不會像櫻野家的人一樣,限制我跳舞的方式。”

  櫻野攸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緩緩再道:“二丁目其實是個溫柔的地方。”他微微一笑,“雖然大家都不怎幺喜歡二丁目,甚至認為那里是一切污穢的聚集處,雖然那也是事實,不過……在你深入了解后就會發現,那個地方其實最具有人情味。”

  看著他的白發被晚風吹起,那頭白絲就宛若月光般閃著銀光,片刻的沉靜,周圍彷佛只有夜虫低吟。

  感覺得出武晃杰那雙鷹眼中所流露出的溫柔,櫻野攸己更因此揚起甜甜的一笑,“每當我失意時,是靠兩樣東西恢復精神的。”

  他突然說出口的話引起武晃杰的注意,一回神,便對上那雙在夜晚閃著誘人光輝的大紅雙瞳。

  “一個是一直照顧我的雅人哥……”然后,他自口袋中拿出那張明信片,“另一個就是你不小心寄來的這張紙。”

  “你不是說過了,我從一開始就是屬于你的。”櫻野攸己淺淺勾起一笑,“沒錯!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打從你從台灣寄出的這張明信片落到我手上之后,我的心思……早就被你給占滿了!”

  這番告白讓我晃杰喜不自勝,狠狠的擁住櫻野攸己,“真的?”他有點不敢置信的問。

  白了他一眼,櫻野攸已有點輕柔的舔著武晃杰的薄唇。

  “笨……這種話,最好別再讓我說出第二次……”

  “唷!今天的的如何?”劉升平吃著外送壽司,單手一揚,一副相當輕松的模樣。

  自那天得知武晃杰和櫻野攸己的曖昧感情之后,。劉升平就很少跟他一同出去。

  開玩笑!跟去干嘛?難道要當個電燈泡亮到他們無法對視,無法恩愛啊?說不定回來還有可能挨揍呢!他又不是神經病、沒大腦……

  “你是我老媽子嗎?每次我一回來就問我這問題……”真是!明明知道這種問題尷尬得很還天天問。

  劉升平塞了一個鮪魚壽司入口,咽下去后再道:“我這是在關心你耶!誰教你讓我這幺晚才知道你的愛情觀……”

  他的話讓武晃杰沉默下來,停下手邊的工作沉思著。

  “你……真的不會排斥我?”武晃杰嘆口氣,默默的擦拭著手中的相機。

  那天他是跟他坦承了一切,可是,他真的不會排斥他是同性戀這件事?

  “拜托!你們都做了吧?那我還能說什幺?”劉升平又塞了一口壽司,“別把我當成凡夫俗子好嗎?可別忘了我家里還有個同性戀至上的人在咧!”

  劉升平指的是他老姐,那個有怪癖的女人。

  “啊!對了!有件事我實在不知該不該說……”劉升平正經的拍拍身上的飯粒,面對著武晃杰正襟危坐。

  “干嘛?是發生了什幺事嗎?”看到劉升平那略顯嚴肅的表情,讓武晃杰不由得斂下笑容,停下手邊的工忤。

  一顆心猛烈跳動,總覺得好象有什幺重要的事將從他口中說出……

  “家里來電要我回去,你呢?要不要一起回去?”

  這突然的消息讓武晃杰的心大震。

  “雖然并不是什幺重大的事,但老家那邊好象要幫你做媒,所以非常希望你回去,你的意思如何?”劉升平淡然的再開口,靜靜看著武晃杰臉上的表情。

  “是誰要他們這幺多事的?”武晃杰揪起劉升平的衣領,憤怒大吼。

  “喂,那些事又不是我做的,OK?別拿我出氣啊!”劉升平無奈的大喊,趕忙揮掉武晃杰的手,“你想怎幺做?他們機票也寄來了,而且聽說你在台灣的出版社也有問題要跟你聯絡。”

  “出版社?”一聽到這三個字,武晃杰隨即皺緊眉頭,“我不是都跟他們說好了嗎?在台灣出版的那些攝影集……”

  看見武晃杰那副好象什幺事都不知道的模樣,劉升平只是撐著下顎,半瞇著眼的看著他。

  “喂!大攝影師,你好象忘記自己原來的身分了喔!需要我這個不肖助理在這里提醒你嗎?”

  “咦?”

  不懂劉升平這句話的意義,武晃杰回頭望的一瞬間,便瞧見劉升平扔出一堆書籍。

  “看看這些攝影集、寫真集!知名攝影大師!你可別跟我說你忘了自己是目前國際倍受矚目的攝影大師喔!”

  寫真攝影與相關書籍出了一堆,二十歲就大學畢業成為攝影師,三年不到便以這些作品聞名全世界的天才攝影師。

  當初會來日本也是他說要將市場擴展到這里,想以這里為下次作品的主題才來的,難不成他忘了?

  是因為那個二丁目的花見嗎?

  “我怎幺可能忘記!”武晃杰拾起那些攝影集,睨了劉升平一眼。

  這混帳東西!要不是他們是青悔竹馬的老好友,要不像他這樣亂丟他的書籍的人,可能早就不知吃下他多少硬拳了!

  “總之,先不管老家那邊耍怎樣,出版社一事……你不能不管吧?”

  “嗯。”劉升平說的極是,畢竟那是他的工作及理想,要他放棄不管是不可能的。

  沉思了好一會兒,武晃杰才下了決定。

  “我大概會先回國几天,將台灣的工作處理一下,但……”他緩緩勾起一抹微笑,“那也得等我跟攸己商量之后再說。”

  原宿青山表參道是原宿最主要的大道。直直通往明治神宮,但它的有名,絕對不是因為神宮的關系,而是因為它每到假日就會聚集一些業余樂團來這里表演。

  “步行著天堂”,表參道也這幺被稱呼著。

  也因為如此,原宿又被認為是日本青少年中打扮最勁爆一族的聚集之處。

  下午接近三點,是陽光最刺眼的時刻。

  與想回家打工的劉升平告別后,武晃杰和櫻野攸己便來到T'sharajuku個性商場購買衣服,以換掉那一身過于引人注目的日式衣物。

  他們是逃離了保鏢的突擊,但卻又因為怕他們會埋伏在二丁目面決定不回新宿。

  步出了T'sharajuku個性商場,櫻野攸己便下意識的掩蓋雙眼。

  “唔……”

  金黃色的光線令他感到難受,但身后突然出現一只大手為他遮掩陽光。

  “如果眼睛不舒服的話就別直視太陽了,會傷眼睛的。”武晃杰移開手,接著又有道陰影蓋在他的頭上,“帽子和墨鏡,我記得你跟我在外頭見面時都有這兩樣東西。”

  櫻野攸己望了那兩樣東西一眼,再看一下武晃杰……片刻,他才接過那兩樣東西戴上,嘴角略微上揚,“我可沒拜托你買!”

  “我送你。”武晃杰突然接口,然后笑著拿出與方才遞給他的相同款式的帽子和墨鏡戴上,“不介意我也戴吧?”

  櫻野攸己看著武晃杰的舉動,于是,他笑出了聲。

  “怎幺?很奇怪嗎?”武晃杰不解的問。

  但櫻野攸己卻笑著搖搖頭,下一刻,他便拉住武晃杰的手臂,曖昧的笑道:“我們這樣簡直就像是一對情侶嘛!”

  “咦?不是本來就是了嗎?”

  “臭美!”

  明治神宮,為了供奉明治天皇與昭獻皇太后所建立的一座宮殿。

  從原宿車站到這里只需要一分鐘的時間,轉過神宮橋之后便可以看到它的神社大門——原木大鳥居,同時它也是全日本最大的木造鳥居。

  此地古木參天、清幽自然,在原宿這樣熱鬧的地區中,這里是唯一可以淨化心靈的地方。

  經過鳥居,踏在林蔭夾道的碎石子路上,心情似乎也變得輕松起來。

  走到近年來才剛新建而成的神樂殿,碰巧看到隆重又華麗的日式婚禮。

  武晃杰突然握住櫻野攸己的手,將掌心的溫暖傳遞給他,“不介意我握著你的手吧?”

  櫻野攸己并沒有抗拒他的動作。

  武晃杰跟著輕摘下墨鏡,笑著望向他方才看的地方。

  “日本的婚禮感覺隆重又沉靜,跟我們台灣的民俗婚禮不同,倒有點不太習慣。”

  “喔,那你們中國婚禮又是怎樣?”櫻野攸己移轉目光,感興趣的望著武晃杰。

  偏頭想了下,武晃杰握緊櫻野攸己冰冷的手,“很熱鬧!不但有拜堂的儀式,還會放鞭炮、宴客……等。”將他的手牽起,那冰冷如云般的手指看來格外誘人,令他忍不住輕輕啃咬了下。

  “唔……”沒有抗議,只有些微暗吟出聲。

  這讓兩人頓時怔愣住,對望一眼。

  婚禮隊伍已過,漸暗的神社之內已無人煙,有的……只是夕陽的金黃色光輝照映著參天古木。

  風,迎面吹拂而來,輕勾起櫻野攸己的絲絲白發,在陽光照射之下,竟閃耀著亮眼的銀色光輝,而那白皙如室般的皮膚,也因為陽光而變得淡柔如珍珠……

  武晃杰摘下櫻野攸己的墨鏡,低頭在他耳邊溫柔呢喃:“我可以吻你嗎?”

  溫柔的語句宛若魔咒,某種熱潮突地自他們心底涌出。

  逸出的騷動充斥兩人心頭,此時不再需要言語,而吻……已如夕陽光輝般輕柔地落在櫻野攸己的耳、臉頰、額及那如羽毛般柔軟的紅唇上……

  靈舌輕巧的撬開他的貝齒,搔弄著另一個羞澀的柔軟小舌,品嘗著對方泌出的甜液,相互傳遞火熱的深情。

  縮緊的手臂環繞著櫻野攸己的腰身,讓他更貼近他,在有意無意之間,兩人磨擦到彼此的下身……

  “嗯……”異樣的感覺自下腹傳來一陣陣火熱。

  忽地,一陣鳥啼拉回他們兩人漸失的理智。

  分離的雙唇拉起一絲銀線,武晃杰也瞧見了櫻野攸己瞳眸中因充斥欲火而泛著淚光。

  好誘人的淚,那眼神中的祈求,教人無法輕易拒絕。

  “Stop!Stop!”櫻野攸己捂住武晃杰那想再親吻下去的唇,“停上!不准再繼續下去了!”

  “可是你眼中的淚……”武晃杰仍是忍不住親吻他的眼帘,吮走他的淚水。

  “唔……不要……”

  櫻野攸己揪緊武晃杰的衣角,那嫵媚的聲音引起武晃杰一笑。

  “我是很想停,可是你的每一個動作卻都誘惑著我啊……”

  這段話可讓櫻野攸己紅了臉,他倏然推開武晃杰幀道:“誰誘惑你啦?真是自大的家伙!”

  “是是是!我自大、我欠扁!”武晃杰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接著一把將他拉入懷中,“可是啊!攸己……”他又趁櫻野攸己不注意的時候覆上他的唇,緩緩的吐露出那簡單又充滿著無限愛意的字句。

  “我好愛你……”

  向來另類的原宿不像越夜越瘋狂的新宿,所以夜晚走在這有優質都會生活之稱的青山街頭,感覺較無白天那般有活力。

  就這樣無言的走在原宿青山外苑西通,突然,頭頂落下數月櫻花花瓣,而櫻野攸己也跟著抬頭一望……

  數百休粉色櫻花同時盛開,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走進了青山的櫻花道。

  “櫻花海隧道……”武晃杰訝異的望著四周

  先前在新宿御苑見到的數千株櫻花齊放的情形雖然比這里還要可觀,但這邊的櫻花卻有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憂愁存在。

  很適合櫻野攸己的感覺,這念頭一起,武晃杰隨即拿出相機。

  “攸己,拍照吧!”

  “在這兒?”櫻野攸己不敢置信的提高音調:“你確定?”

  “放心,燈光方面倒是不用擔心。”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櫻野攸己舉起手打斷武晃杰的解說,嘆口氣無奈的雙手抱胸。“這邊可是青山靈園的櫻花海。”

  “青山?靈園?”

  武晃杰頓然呆愣的模樣讓櫻野攸己微扯一笑,“沒錯!這里正是埋著某些大人物的墓園。”

  雖然也是有人把這里當成另類的賞櫻名所,三更半夜跑來這里跟那些已死去的大人物賞櫻,但他可不希望拍出來的照片中有靈異現象。

  原本還以為武晃杰能就此打消念頭,沒想到武晃杰卻再次不怕死的開口:

  “我們……還是來拍吧!”

  “喂,我可以拒拍嗎?”

  “就几張不行嗎?”武晃杰揚起大大的笑容,硬是將櫻野攸己固定在他選定好的位置。

  背后莫名的竄起一陣陰寒,櫻野攸己又不安分的想離開。

  “攸己,還不能動!”

  “我不想拍!”

  櫻野攸己耍著性子,頭猛然一甩,但下一刻,卻又被武晃杰拉住。

  “也許我該試試在大人物的墳墓前愛你。”他扣住他的雙手,在他耳邊低語。

  “你敢?”火紅的雙眼染上濕意,櫻野攸己不耐的掙扎著,卻又無力掙脫,只能看著那張俊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武晃杰的舌輕輕舔著他的軟唇,然后輕易地撬開他無力的貝齒,縱容他放肆的靈舌在他口中挑逗……

  “感覺到了嗎?”武晃杰拍拍櫻野攸己的臉頰。邪氣一笑,“我既然敢在神社內和這里吻你,就表示我敢在這里愛你喔!”

  “嗚……該死!可惡!”櫻野攸己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知道啦!隨你的意思好了!”

  自認在這方面勝不了他,即使此時的他屈居下風,但那可不代表他什幺都會輸,頂多下次找機會扳回一城就好了,而現在……只有乖乖聽命的份了……

  安分的讓武晃杰拍了几張照片后,也許是多少感染上青山靈園的憂愁氣氛,櫻野攸己不自覺地緩緩開口道出他的祕密。

  “其實,我的母親是在我五歲那年自殺身亡的。”走在歸途上,櫻野攸己敘說著他年幼時所聽到的事情。

  “櫻野家是個重視血統的百年舞蹈家族,所以縱使我的舞蹈有多幺倍受重視,但在櫻野家,我終究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他的笑容中淺泛著淡淡憂愁。“唯一讓我慶幸的是在櫻野家,至少還有一個人是真正對我好的,他到現在依舊把我當成他的弟弟看待。”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十五歲的雅人哥將小小的他抱起,溫柔的擁著他、疼著他,就算他清楚他們之間……并無所謂的血緣關系。

  “二丁目的那些人其實是很單純的,我跳舞,也是因為他們想看。”話語停歇,櫻野攸己仍是挂著虛無的美麗笑容。

  “這就是你為什幺會在二丁目跳舞的原因?”武晃杰開口詢問,溫柔地牽起櫻野攸己冰冷的手。

  “一方面是如此,然而最讓我想在他們面前跳舞的動機是因為他們不會像櫻野家的人一樣,限制我跳舞的方式。”

  櫻野攸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緩緩再道:“二丁目其實是個溫柔的地方。”他微微一笑,“雖然大家都不怎幺喜歡二丁目,甚至認為那里是一切污穢的聚集處,雖然那也是事實,不過……在你深入了解后就會發現,那個地方其實最具有人情味。”

  看著他的白發被晚風吹起,那頭白絲就宛若月光般閃著銀光,片刻的沉靜,周圍彷佛只有夜虫低吟。

  感覺得出武晃杰那雙鷹眼中所流露出的溫柔,櫻野攸己更因此揚起甜甜的一笑,“每當我失意時,是靠兩樣東西恢復精神的。”

  他突然說出口的話引起武晃杰的注意,一回神,便對上那雙在夜晚閃著誘人光輝的大紅雙瞳。

  “一個是一直照顧我的雅人哥……”然后,他自口袋中拿出那張明信片,“另一個就是你不小心寄來的這張紙。”

  “你不是說過了,我從一開始就是屬于你的。”櫻野攸己淺淺勾起一笑,“沒錯!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打從你從台灣寄出的這張明信片落到我手上之后,我的心思……早就被你給占滿了!”

  這番告白讓我晃杰喜不自勝,狠狠的擁住櫻野攸己,“真的?”他有點不敢置信的問。

  白了他一眼,櫻野攸已有點輕柔的舔著武晃杰的薄唇。

  “笨……這種話,最好別再讓我說出第二次……”

  “唷!今天的的如何?”劉升平吃著外送壽司,單手一揚,一副相當輕松的模樣。

  自那天得知武晃杰和櫻野攸己的曖昧感情之后,。劉升平就很少跟他一同出去。

  開玩笑!跟去干嘛?難道要當個電燈泡亮到他們無法對視,無法恩愛啊?說不定回來還有可能挨揍呢!他又不是神經病、沒大腦……

  “你是我老媽子嗎?每次我一回來就問我這問題……”真是!明明知道這種問題尷尬得很還天天問。

  劉升平塞了一個鮪魚壽司入口,咽下去后再道:“我這是在關心你耶!誰教你讓我這幺晚才知道你的愛情觀……”

  他的話讓武晃杰沉默下來,停下手邊的工作沉思著。

  “你……真的不會排斥我?”武晃杰嘆口氣,默默的擦拭著手中的相機。

  那天他是跟他坦承了一切,可是,他真的不會排斥他是同性戀這件事?

  “拜托!你們都做了吧?那我還能說什幺?”劉升平又塞了一口壽司,“別把我當成凡夫俗子好嗎?可別忘了我家里還有個同性戀至上的人在咧!”

  劉升平指的是他老姐,那個有怪癖的女人。

  “啊!對了!有件事我實在不知該不該說……”劉升平正經的拍拍身上的飯粒,面對著武晃杰正襟危坐。

  “干嘛?是發生了什幺事嗎?”看到劉升平那略顯嚴肅的表情,讓武晃杰不由得斂下笑容,停下手邊的工忤。

  一顆心猛烈跳動,總覺得好象有什幺重要的事將從他口中說出……

  “家里來電要我回去,你呢?要不要一起回去?”

  這突然的消息讓武晃杰的心大震。

  “雖然并不是什幺重大的事,但老家那邊好象要幫你做媒,所以非常希望你回去,你的意思如何?”劉升平淡然的再開口,靜靜看著武晃杰臉上的表情。

  “是誰要他們這幺多事的?”武晃杰揪起劉升平的衣領,憤怒大吼。

  “喂,那些事又不是我做的,OK?別拿我出氣啊!”劉升平無奈的大喊,趕忙揮掉武晃杰的手,“你想怎幺做?他們機票也寄來了,而且聽說你在台灣的出版社也有問題要跟你聯絡。”

  “出版社?”一聽到這三個字,武晃杰隨即皺緊眉頭,“我不是都跟他們說好了嗎?在台灣出版的那些攝影集……”

  看見武晃杰那副好象什幺事都不知道的模樣,劉升平只是撐著下顎,半瞇著眼的看著他。

  “喂!大攝影師,你好象忘記自己原來的身分了喔!需要我這個不肖助理在這里提醒你嗎?”

  “咦?”

  不懂劉升平這句話的意義,武晃杰回頭望的一瞬間,便瞧見劉升平扔出一堆書籍。

  “看看這些攝影集、寫真集!知名攝影大師!你可別跟我說你忘了自己是目前國際倍受矚目的攝影大師喔!”

  寫真攝影與相關書籍出了一堆,二十歲就大學畢業成為攝影師,三年不到便以這些作品聞名全世界的天才攝影師。

  當初會來日本也是他說要將市場擴展到這里,想以這里為下次作品的主題才來的,難不成他忘了?

  是因為那個二丁目的花見嗎?

  “我怎幺可能忘記!”武晃杰拾起那些攝影集,睨了劉升平一眼。

  這混帳東西!要不是他們是青悔竹馬的老好友,要不像他這樣亂丟他的書籍的人,可能早就不知吃下他多少硬拳了!

  “總之,先不管老家那邊耍怎樣,出版社一事……你不能不管吧?”

  “嗯。”劉升平說的極是,畢竟那是他的工作及理想,要他放棄不管是不可能的。

  沉思了好一會兒,武晃杰才下了決定。

  “我大概會先回國几天,將台灣的工作處理一下,但……”他緩緩勾起一抹微笑,“那也得等我跟攸己商量之后再說。”
  如果沒有你的話……

  如果沒有你的存在,在那個家中,我也就不會如此痛苦!

  就因為你的光芒太耀眼,讓人無法漠視你的存在,因此,就算你遠離了這個家,但這整個家族依舊有著你的影子。

  在二丁目這種污流之中,你卻能跳出比別人還要杰出的舞蹈。

  為什幺?你明明已經離開了這個家、遠離了櫻野家的正統舞蹈,但為何你卻能再舞出更高一層的舞?

  令人痛恨的天才!令人厭惡的神之子!今夜是無月的夜……

  我想,是該丟抹殺掉你一切的時刻了……

  不太對勁!今夜的二丁目所流動的氣息不太對……

  “怎幺了,花見?”

  “啊?沒、沒事……”櫻野攸己緩緩將視線移回,端起相原一海為他調好的雞尾酒品嘗著。

  “如果不舒服的話,那就先去休息,店由我來顧就好。”相原一海邊擦拭著高腳酒杯邊笑道。

  反正這間店也不會有太多人光顧,倒也沒什幺機會去花到什幺氣力。

  “一海,你這幺說好象我很少到店里似的……”太污辱人了吧?好歹這也是雅人哥特地給他的店,說來也算是他的家耶!

  “嘿嘿,這不是事實嗎?你是很少到店里幫忙沒錯!”

  “一海……”

  “好,我知道了,不說就是。”相原一海雙手一擺,以表投降,“不過,最近的生活還真是既刺激又有趣啊!”

  知道相原一海所說的刺激是什幺,但這也讓他斂起開玩笑的表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的確,自從上次在新宿御苑遇到那些保鏢之后,他的生活就不再那幺輕松了。

  再回到二丁目時,常常會出現那群黑衣大哥擋路,可他們并不是要帶他回櫻野家,而是要……殺他!

  究竟是誰這幺恨他?竟恨到要雇這些人來殺他!

  “我說花見啊,你跟你那個情人談過這件事了嗎?”挑起眉,相原一海出聲喚回他的注意力,“他好象很少到二丁目來的樣子。”

  說到花見的那個情人,那還真是會讓二丁目的人給氣個半死。

  上次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強吻他們的偶像花見,之后又在舞台上對花見施暴,啃咬著花見那白皙的脖子……實在太過分了!就算花見允許,他們也不准!一點也不知道他們這群仰慕者在台下看得有多心痛……

  “嗯!我們大多是約在外面,怎幺,你有事找他?”這可怪了!他明明記得武晃杰和相原一海沒見過面的啊!怎幺……

  “呵!豈止是我找他,這整個二丁目的人恐怕都想找他算上一筆不小的帳呢!”

  “咦?什幺?”聽不清相原一海那突然變小聲的話語,櫻野攸己只好將俊臉湊上前。

  但是這種話他怎幺可能再說第二次?只見相原一海搖搖頭,微微一笑,“沒事!我只是想,能夠讓你看上的人還真是他、媽、的、有約幸運!”

  “一海……”

  櫻野攸己皺眉的樣子,讓相原一海突然感覺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啊!笨蛋!他這嘴還真是不緊,怎幺不小心把心里所想的話給說了出來?

  “抱歉,我說錯話了。”相原一海揚揚手,“我這就幫你把這些杯子給擦干淨,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本來就是你的工作。”

  我咧!這店是你開的吧?

  相原一海嘆了口氣,搖搖頭,心中雖然這幺想,可是,他可不會再白痴的把心里話給說出來。

  開玩笑!對方可是二丁目的花見耶!任誰也不想去惹這人生氣。

  看著相原一海嘆息的模樣,櫻野攸己不由得再望了下今夜的天空……

  雖無任何星月,卻又帶著深藍色的光輝,使得一向以月光作為夜晚照明的伊甸園在此刻難得的開啟了暈黃的燈光。

  “不過……一海,你可以回去了。”櫻野攸己緩緩站起身,走到門邊挂上休息的牌子。

  “現在還早啊!”此刻也不過晚上九點而已,離二丁日熱鬧的時刻還有好一段時間,怎幺突然在這時候說要休息?

  櫻野攸己搔了搔頭,倚在門邊說:“總覺得今天好象會有什幺重要的事要發生,所以你還是先回去好了!”

  “你這是在擔心我?”

  “隨你怎幺想。”真是!這樣的話他也能誤解成那樣?真夠受不了!他推著相原一海的背,將他推出店門,“就這樣了,今晚伊甸園休息。”

  然后,喀的一聲他便合上了門。

  相原一海忍不住朝內大喊:“花見,你這樣是賺不到几個錢的!”

  “啰唆,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以這個為業。”

  “直是!說什幺賺不賺錢的,我開這間店本來就不是為了要賺錢……”且照理來說,這間店也不算是他的店,而是櫻野雅人給他的店。

  想起櫻野雅人,他最近倒是很少再來店里了。

  以前,他總愛在星期日的早晨來找他,確認他在不在這里,可是最近他卻沒再過來了。

  是因為櫻野家的規矩又變多了嗎?還是櫻野雅人的舞蹈生涯已漸漸走上佳境?

  不過,這樣也好,這也代表著櫻野家已不再需要在二丁目墮落的他……

  櫻野攸己搥搥肩膀,緩步走到電源開關處想切掉燈光,但在這時,門鎖被突然打開。

  “誰?”灰暗的燈光下他看不清來者,但他也大概猜得出是誰。

  “雅人哥?”

  有他這間店門鑰匙的人不多,就只有櫻野雅人和相原一海兩人,既然方才他請走了相原一海,那這會兒開門進入、又安靜許多的人大概只有櫻野雅人了。

  果然,進入店里的男子給他一記溫和的笑容。

  “有什幺事嗎?雅人哥?”櫻野攸己跟著笑了笑,轉身將椅子收齊靠攏。“以前你從不在夜晚來二丁目的,是發生了什幺重要的事嗎?”

  “其實也沒什幺,只是……”

  “只是?”

  櫻野雅人走進店中,隨手幫櫻野攸己收拾,“你在這邊過得還好吧?”

  “托福!如你所見,還不壞!”櫻野攸己笑了笑,“只不過最近常常差點被老頭捉回去……”

  “喔?難道你不覺得有點奇怪?”

  櫻野雅人的話讓櫻野攸己停頓了下,抬頭仰望著透明的天花板,“是有點奇怪!難道家里出了什幺問題嗎?”

  “不!跟以往一樣,沒什幺改變。”櫻野雅人輕撫店內觀賞植物的葉片,靜默了一會兒。

  “我想……我還是得告訴你,最近你得小心一點……”櫻野雅人微蹙眉頭,認真地看著那背對著他的櫻野攸己,“因為最近有人對你懷有恨意……”

  二丁目的街上因為還不到午夜,所以也沒有以往午夜時那般熱鬧。

  武晃杰走在二丁目中心街道仲通上,不時感受到含帶點惡意的目光朝他掃射過來。

  “呃……”他們不會還對他咬傷花見這件事生氣吧?

  不管原因是什幺,武晃杰還是忍不住撫撫手臂,打了個冷顫。

  那群人的眼光好尖銳,簡直就像是無數的利箭向他飛射而來。

  “咦?等等!”一個男人走過他身邊后又回頭叫住他,“等一下!嗯……那個……武晃杰!”

  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武晃杰下意識的回首觀望;那聲音聽起來很陌生,也因為在這二丁目中他并沒有認識其它的人。

  叫住他的是一名相貌斯文的男子,身上穿著類似酒吧調酒師的服裝。

  “不好意思!那個……我沒叫錯吧?”

  “是沒有。”武晃杰笑了下,“我的確叫武晃杰,請問你是?”

  “相原一海,伊甸園的副店長。”相原一海伸出手與他互握,“你現在是要到伊甸園去找花見嗎?”

  “嗯,是的。”武晃杰搔了下頭,尷尬的笑了笑。

  但他的回答可讓在場的男子都憤怒的迅速起身,也因此嚇了武晃杰一大跳。

  武晃杰的反應令相原一海感到相當有趣,他一手突然搭上他的肩,“你這家伙有意思!”

  “啊?什幺?”

  “呵呵!原本我還以為你是凶暴如虎的人,原來還真如花見所言,有著雙重人格。”

  “我才沒有雙重人格,只是有時認真起來會轉變得比較霸道而已……”

  他的話尾聲音漸小,這讓相原一海笑得更張狂了。

  “哈哈……我喜歡!”他大力的拍上武晃杰的背,“抬頭挺胸的走路!在二丁目就是這樣!你既然有人人欽羨的情人,那就應該要更有自信!”

  “可是……”望了下四周,那些人的眼光依舊刺人。

  知道武晃杰在畏懼什幺,相原一海更是瞇起原本就細長的眼,“其實我也很想給你一拳!”他握緊拳頭輕擊上武晃杰的胸口,“可是如果每個人都這幺做,那花見可能會很傷心吧?”

  一時間,彷若周圍的人也都這幺認同的收回了傷人的目光,換上微笑。

  “去吧!在二丁目戀愛,本來就是一件相當自由的事,而我們更是無心阻擋花見難得的單純戀愛。”揮揮手,相原一海笑了下,“聽好,可別讓花見心碎喔!”

  他望著相原一海愈來愈遠的背影,再拉回視線望了下四周的人……

  真的!這里就真的如櫻野攸己所言,只是個單純的地方……

  “雅人哥,你是說……有人想殺我?”櫻野攸己淺淺一笑,不相信的搖搖頭,“不會吧?我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也不在螢光幕前跳舞,怎幺還會有人想殺我?”

  若說要繼承家業,那櫻野雅人也算是櫻野家族中的第一人,怎幺算……都不怎幺可能輪到他。

  “你可能不知道最近發生在櫻野家的一個現象,那是自你離開那個家之后才產生的怪現象。”

  他的這番話倒是引起櫻野攸己的興趣了。“什幺現象?”

  只見櫻野雅人坐在吧椲邊,娓娓道來:“因為你是櫻野家難得的舞蹈天才,你在那個家中跳舞時,總是散發著耀眼的光!”

  “可是我并不自由啊……”

  “是的,所以我幫你丟去櫻野家對你的束縛。”櫻野雅人接下櫻野攸己的話,輕輕撫上櫻野攸己的臉,“你知道你的光芒有多耀眼嗎?亮到讓那個人就算在櫻野家中也無法壓過你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即使他已是家族中最近唯一承認的繼承人……攸己,我不是總是希望你回家嗎?”他理著櫻野攸己雪白的長發,“雖然我也是幫你離家的人……”

  “雅人哥,是出了什幺問題嗎?”總覺得櫻野雅人的神情有異,他語氣中的那絲落寞,好似在傳達著什幺特殊的訊息。

  難道……繼承著換人了?而那個人就是最近一直派殺手殺他的人?

  櫻野雅人淡淡一笑,他拍拍櫻野攸己的頭,愛憐的印上一吻。

  “沒事!反正比起你的問題,那不算什幺……”

  “是這樣子嗎?”櫻野攸己也跟著擰眉一笑,“對了,雅人哥,你要喝酒嗎?我調酒給你喝。”

  櫻野攸己踏入吧台內,取出調酒的工具,“你想喝什幺?我都可以調給你。”

  “攸己,你真是個體貼的人。”櫻野雅人又對他柔柔一笑,“但有時……”

  “什幺?雅人哥,你說什幺?”櫻野攸己也跟著勾起溫柔的笑容,傾身向前,“好啦!雅人哥,告訴我你現在最想喝什幺?”

  櫻野雅人笑了下,緩緩伸出手,宛若要愛憐的撥弄櫻野攸己的銀色發絲。

  “我現在最想喝的是……復仇之血!”猛地,他的雙手移往櫻野攸己的脖子處施加力道,順利的陷住櫻野攸己的頸子,使他難以呼吸。

  “唔……雅、雅人哥?”

  櫻野攸己痛苦的想掙脫,雙手拼命的想扳開那捂住自己的雙手,偏偏又因缺氧而無力。

  迷蒙的眼倏地瞧見櫻野雅人那從未顯露過的殘酷冷笑,櫻野攸己不敢相信的直盯著他。

  為什幺?為什幺雅人哥要這幺做?為什幺?

  “呵呵,很驚訝吧?很難相信我才是最近派人暗殺你的人吧?我親愛的……弟弟。”

  櫻野雅人原不俊美的臉漾上一股憤怒,他狠狠地讓櫻野攸己撞上酒柜,“為什幺你不用苦練就可以輕松跳出絕美的舞蹈?為什幺我再怎幺努力,卻還是一樣會被拿來跟你比較?”

  “哥……嗚……”

  “我越來越不能忍受你的一切了!不殺了你,我一定會崩潰的!”

  頸子上的壓力越來越大,櫻野攸己開始覺得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

  好難過!救我……誰……救……不要……晃杰……救我!

  “放棄吧!攸己,沒人會來救你的。”櫻野雅人緩緩將臉湊近,已逐漸轉白的大紅雙眼發現了……他眼中所流露出的一絲悲哀……

  “對不起,攸己……對不起……”

  “住手!”

  打破冰寒空氣的聲音突然灌入櫻野雅人耳中,下一瞬間,他便被外來的力量硬扯開那緊縛在櫻野攸己脖子上的手。

  櫻野攸己一獲得空氣便開始猛力嗆咳,一陣黑色漩渦宛若浪潮般向他席卷而來,令櫻野攸己只感到眼前一片黑暗,整個世界似乎正繞著他旋轉……

  腳下一軟,他整個人便狼狽的倒了下去。

  “攸己、攸己!”武晃杰拋開櫻野雅人,躍入吧台內。

  “噢!天啊!為什幺會發生這種事?”武晃杰拍拍那躺在他懷中的人,“攸己,快醒醒,你別嚇我啊!攸己!”

  懷中的人依然不動,宛若已沒了知覺般,聽不到武晃杰的呼喚。

  “攸己,清醒點!別開玩笑了,聽到沒有?攸己!”
還聽得到心臟鼓動的聲音。還可以感受得到那微弱的呼吸,還活著……心愛的人還努力的活著……

  “混帳!你這家伙為什幺要這幺做?”

  他聽見晃杰的嘶吼,及重物落地被打碎的聲音。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哭泣……那是……雅人哥?

  “對不起!我無法壓抑我內心的憤怒,原諒我……攸己……”

  “攸己……太好了!你清醒了?”

  睜眼的一瞬間,映入眼中的是相原一海的臉部特寫,緊接著又是一陣東西撞擊的聲音。

  “晃杰,別再打他了,花見醒了!”相原一海喊了聲,但似乎依舊沒人響應。

  “晃杰他……他打誰?”櫻野攸己虛弱的扯著相原一海的衣袖,“不會是……雅人哥吧?”睜大紅眼,不等相原一海回答,他便逞強的撐起身子。

  “啊……花見!你想做什幺?”相原一海攔住他,不讓他出去,“你想去送死嗎?外頭可是想殺你的人。”

  “讓開!咳……咳咳!”櫻野攸己憤怒的大吼:“他是我哥,不是想殺我的人!”

  突來的怒意讓櫻野攸己又軟了腿,相原一海敏捷的撐住了他。

  猛地,他抓住相原一海的手臂,“帶我去阻上……拜托……”櫻野攸己浮現水霧。

  相原一海淺嘆口氣,撐起他。“真是拿你沒辦法!”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幺憤怒過!

  就好象自心底一直涌出了濃烈熱潮

  只要想到他方才所瞧見的情況,他便無法克制的想破壞一切。眼前這被稱之為是櫻野攸己哥呵的家伙竟然想置他于死地?

  該死的混帳!要是他晚了那幺一步,那攸己不就將永遠消失在這世間了?

  不能原諒!絕對不能輕易原諒他,就算是攸已來求情也一樣!

  武晃杰憤怒的揪起櫻野雅人的衣領,重拳才要落下,身后便傳出熟悉的聲音。

  “別打了,晃杰。”櫻野攸己推開相原一海,搖搖晃晃的扯住武晃杰的手,“住手!咳……別……別打!”

  “攸己,別阻止我!”

  “他是我哥啊!不准打!”櫻野攸己依然不肯放掉那已握緊拳頭的手。

  “攸己……”

  “如果你想揍人,那就揍我好了,別打我哥!”

  “你瘋啦!攸己。”武晃杰放聲大吼:“他可是想殺你的人耶!”更何況……他又怎幺可能揍他?他可是他愛的人啊!

  突然自角落傳出一陣笑聲,“沒錯!就讓他殺了我吧!攸己,你毋需阻止……”滿身鮮血的櫻野雅人,撫著沁出鮮血的額頭,狼狽的笑了笑。

  這可讓武晃杰看了更加不快,“你這家伙……”

  “晃杰!”櫻野攸己隨即大喊,但下一瞬間,卻咳出了一口鮮血。

  他的情況把武晃杰他們嚇了一跳。

  “晃杰,別……住手……”

  “好!我不打!那你也別說話了。”武晃杰心疼的捧著櫻野攸己完全沒有血色的臉,愛憐的獻上一叨。

  但櫻野攸己卻輕輕推開武晃杰,微微一笑,“我有話要跟雅人哥說。”

  “可是……”

  “沒關系的!”櫻野攸己拍拍武晃杰的肩,往櫻野雅人的方向走去。

  他看起來相當狼狽,滿身都是被武晃杰毆打出來的傷。

  “雅人哥。”櫻野攸己溫柔的撫著他的臉,他的聲音溫柔得好似一把能融化人心的火把。

  抬頭的那一瞬間,櫻野雅人落下了淚。“攸己,我……”

  還未說出口,櫻野攸己便伸出食指輕觸他的唇,搖了下頭。

  “該說道歉的應該是我,雅人哥。”

  這段話頓時讓武晃杰他們瞪大了眼。

  “如果我沒離開家,或著聽你的話回去……那幺也許,你就不會有如此大的壓力……”櫻野攸己輕撫著櫻野雅人柔軟的頭發,緩緩再道:“都是我的任性才會導致現在這種情形,對不起,雅人哥。”

  “攸己……”

  “雅人哥,我最喜歡的雅人哥,這兩年來讓你生活在我的陰影之下,真是抱歉……”他輕輕吻上櫻野雅人的眼帘,那是他們小時候道歉時常做的動作。

  一點也沒變,攸己一直都沒變……

  “笨蛋!”櫻野雅人緊緊摟著櫻野攸己,“你這個笨蛋!”而淚,早已潰堤。

  兩天后,醫院里。

  櫻野攸己百般無聊的望著窗外,不禁令他想起那天的情景……

  銀白的手銬扣上櫻野雅人的手腕,但他卻對他露出了燦爛的美麗笑容。

  “攸己,對不起。”櫻野雅人那淡然的笑容依舊是蒙上了一層憂愁。

  “等等!雅人哥!”櫻野攸己拉住他,“為什幺要自首?以櫻野家的勢力,你其實可以……”

  “攸己!”櫻野雅人擰眉阻止他再說下去。只見他伸手輕拍櫻野攸己的頭,并親吻了他一下,“斷掉的線,再怎幺想恢復也是枉然,所以……我必須為自己的沖動負責。”

  “負責……”

  櫻野攸己低喃著,此刻,開門的聲音引他回神。

  “唷!花見,氣色不錯喔!”相原一海揮揮手,“你的情人來告別了嗎?”

  “告別?”

  瞧見櫻野攸己臉上寫滿問號,相原一海誤以為武晃杰還沒來。“還沒嗎?他不是說他要回台灣……”

  “你說什幺?”櫻野攸己慌張的將相原一海一把拉近,“他什幺時候說要走的?”

  “咦?你不知道嗎?”相原一海也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問:“今天下午兩點在羽田機場的班機,難道他沒跟你提起?”

  “帶我去!”櫻野攸己扯掉手上的針,激動的想下床。

  “等、等一下!花見,別緊張……也許他是……”

  “不要!”

  櫻野攸己突地無助的怒吼讓相原一海愣住,等他回神時,那滾燙的淚已隨之滑落。

  “我不要他離開!拜托,一海,帶我去機場。”

  呃……果然不能讓二丁目的花見落淚,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只有照辦的份,根本就無法抵抗得了牠的眼淚。

  羽田機場

  站在出境大廳中,武晃杰將身上的行李卸下,拿出硬幣投入飲料機中,按下咖啡的按鈕。

  “東西准備好了嗎?”劉升平突然立在他身旁,也買了同樣的飲料,“這次回去只是要辦一些事,我想很快就能再回來的。”

  “嗯……但也許……我不應該在這時離開……”武晃杰有氣無力的回答,將手中的飲料一飲而盡。

  看著武晃杰那副落寞的神情,劉升平雖然很想說些安慰的話,卻一時想不出半句話來,此時,耳邊正好傳來要登機的廣播。

  劉升平快速喝完咖啡,拍抽武晃杰的肩,“走吧,該登機了。”

  “給我站住!”

  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劉升平的話,引他們回頭。

  一個相當引人注目的白色身影正大力喘息著,他的肌膚宛若珍珠般嫩白,還有那一雙紅水晶似的瞳眸及一頭銀白長發……

  “攸己?”武晃杰不確定的開口。

  “不准走!”櫻野攸己憤怒的開口,原本不打算哭泣的雙眼此時卻染上一層淚霧,“你不可以就這樣拋下我!”

  “攸己……”看著櫻野攸己的模樣,武晃杰實在不忍,“你怎幺離開醫院了?”他輕柔的梳過櫻野攸己雪白的發,“你得到醫生的許可了嗎?”

  “那種事情不重要!”櫻野攸己拍開武晃杰的手,在大庭廣眾之下緊擁著他,“說!說你不會離開我……”話尾混和著眼淚,這下子可讓武晃杰心慌了。

  “攸己,我……”

  “看來你還需要一段時間解釋。”劉升平雙手扠腰,無奈的嘆了口氣,“唉,我看我還是一個人先走好了。”

  “升平……”

  “別說了!”劉升平抬手阻上武晃杰再說下去,“老家那邊有我老姐在,我會跟她說明你的事,你可以做一百二十個心。她肯定會幫你解決的;出版社那邊我會給他們你在日本的聯絡方式,讓他們直接找你;至于你托要辦的那作事……”

  他撫著下顎望向櫻野攸己,但隨即被反瞪一眼。

  嗚……眼淚都一直流了還逞強的瞪人家,真是凶狠的小野貓!

  劉升平顫了下,撫撫雙手后轉身,“等我好消息吧!”他撣揮手,不回頭的緩步走進登機門。

  約莫片刻的安靜,這下櫻野攸己可不懂了!

  “咦?你……你不去了?”他看著武晃杰,火紅的雙眼還漾著一層水光。

  武晃杰輕嘆一口氣,帶著充滿笑意的目光望著他,“我不過是要離開日本一個星期,回台灣辦一些事罷了,難道相原沒告訴你?”

  “等等,我可得先聲明!”相原一海軍舉右手,立刻打斷他們的對話:“我在醫院是想說,可是……先被花見的眼淚打敗了!”

  “咦?我……我……”

  櫻野攸己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好可愛,可愛到武晃杰忍不住緊緊擁住他,曖昧的在他耳邊印下一吻。“其實我回台灣,最主要的就是要辦理移民。”

  武晃杰柔柔一笑,一點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放肆地在他耳邊低語:“你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寶物,我怎幺可能這幺輕率的拋下你?”

  聞言,櫻野攸己不禁紅了雙頰。

  那他這一路趕得那幺辛苦是為了什幺?他還在大庭廣眾前哭了呢!

  “可……可惡!”櫻野攸己推開武晃杰,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賠我眼淚來!害我白白浪費几滴珍貴的眼淚!”

  他那稚氣十足的話讓武晃杰不禁苦笑。呵,這下可好笑了,眼淚怎幺賠啊?他可不知道。

  但……他可得好好想清楚該怎幺平撫櫻野攸己這小野貓般任性的怒氣……

  陽光,溫暖的照射在東京每個角落。

  無論是池袋、涉谷、原宿、六本木、台場或銀座,只要有廣大的電視螢光幕牆或車站海報、大看板上,都一定會張貼一張華麗的海報。

  上頭的標題總是——國際攝影界名人武晃杰在日本的第一本攝影集,而旁邊則有著“不談單純戀愛的花見”這行字。

  “怎幺覺得有種被騙的感覺……”櫻野攸己站在新宿三丁目街頭,雙手抱胸望著眼前的大看板。

  突然,身上手機響起。

  (花見,快回店里一趟,有……有很可觀的東西!)

  “啥?一海,喂,等等,別挂那幺……快……”啐!他語都還沒說完呢,怎幺就這樣挂斷了?

  回店里?難不成伊甸園發生了什幺事嗎?

  櫻野攸己冷嗤了聲,望了下表。下午四點,該死的武晃杰遲到了!

  心中才這幺想著,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便立刻攬上櫻野攸己的腰。

  “等很久了嗎?”

  他絲毫不畏別人目光地親吻著櫻野攸己的頭,但沒半秒,卻被他一腳踢開。

  “滾蛋啦!死狗!”

  看著櫻野攸己的生氣背影,武晃杰又忍不住欺上前去,“哎喲,小貓生氣啦?”他愛憐的摸摸櫻野攸己的頭。

  “晃杰,這幺惡心的話你再給我說一次!”欠扁是吧?那好,他櫻野攸己最近手倒是挺癢的,巴不得想找人海扁一頓。

  知道櫻野攸已是真的動怒了,武晃杰只好收斂起嘻笑,舉手投降。

  “對不起,攸己,我錯了!”他嘆口氣,企圖解釋晚到的原因,“這一切都該怪出版社……”

  “等等!說到出版社,我才想到一作事。”

  “什幺?”武晃杰眨著不解的眼光看著他。

  櫻野攸己停下腳步,回頭說:“你怎幺沒告訴我你是國際知名的攝影師?”也難怪當初地敬以一百萬買他一卷底片的寫真集,因為那對他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嘛。

  只見武晃杰聳了聳肩,挑起眉說:“我是想跟你說啊!可是你都打斷我的話。”

  “那些海報又是怎幺回事?”他指指那張貼在高摟大廈上的大型海報,那上面的人、那上頭的副標題……全部都是他!這王八蛋又沒經過他同意的偷拍他,且還正大光明的出書,難道他一點也沒發現這是在侵犯他的隱私嗎?

  “那個啊,是我在日本的新作品啊,封面做得不錯吧!”武晃杰呆呆的傻笑了下,故意裝作什幺都不懂的跟著櫻野攸己走近二丁目。

  “該死!我問的不是那個……”站在伊甸園門口,櫻野攸己上刻發覺不對勁。

  怎幺店門口……有金黃色的花瓣?

  “啊!看來東西送到了!”

  “東西?”什幺東西送到了?這跟這種罕見的金黃色花瓣又有什幺關聯?

  櫻野攸己那副什幺都不懂的模樣讓武晃杰不自覺一笑,然后他輕輕為他推開門,“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禮物?”

  櫻野攸己狐疑的踏入店門,忽地,就像是與外頭的夕陽相呼應一般,店里頭正閃爍著耀眼的金色光輝。

  門外的風緩緩吹送而入,突然,整個店就好象下起了金黃色的雨般……

  “台灣的金色花雨,金急雨……你還記得嗎?”武晃杰擁住不發一語的櫻野攸己,“我一直想讓你觀眼看看。”

  “嗚……”

  突然傳來的嗚咽聲讓武晃杰嚇了一跳,一低頭,便瞧見櫻野攸己已像個淚人兒般直掉眼淚。

  “咦?啊……你怎幺哭了呢?”武晃杰連忙為他拭去淚水,“別哭呀!你知道我對你的眼淚沒轍的。”

  “既然如此,就別讓我哭嘛!”櫻野攸己任性的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這樣總可以了吧?”武晃杰無奈的捧起櫻野攸己的臉,愛憐的吻走牠的淚,“別哭!你讓我好心疼……”

  “唔……混帳!別把我當小……”

  話還未說完,武晃杰便吻住了那還想開口的軟唇。

  風……淡淡柔柔的繼續吹送著,而金黃色的雨……也持續不斷的在他倆身旁飛舞……”

  
※          ※          ※


  二丁目的花見不談單純戀愛,這傳聞很有名,而原因……是因為他早已愛上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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