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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七號房》第二彈-《指路偶》, 驚險3 updated p.14 Apr 06,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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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vn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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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4-6 09:10 PM  資料  短消息  加為好友 
《七號房》第二彈-《指路偶》, 驚險3 updated p.14 Apr 06, 07

傳聞中人身上有三把火,頭上一把,左右肩頭各一把,那是屬於人的陽氣。若是不小心熄滅了,那就會非常危險。


****


最近美美家附近有個道路施工,剛好在美美回家必經的巷子口上。由於是位在巷子口,進出不便就算了,每天吵的人無法安寧,街頭常常聽到抱怨聲,他們就是龜速動工,一看就知道是故意的。

但美美最討厭的不是道路施工的聲音,而是在道路施工前方不遠處,一個指路的人偶。臉上髒兮兮的,穿著一件工人的黃色雨衣,反覆的做著上下擺動手臂,讓車子改向的工作。

是毫無意識啊!但美美卻總是覺得有一種極度的不協調感,她一直認為是自v多心了。

美美是個上夜校的女孩,為了自己的夢想努力學習。每天都晚上十點多才下課,通車回到家w經深夜了,由於那條施工的道路是回家的必經路線,所以美美經過時總是提心吊膽的,四下無人,更增添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匡啷!突如其來的聲響讓美美嚇了一跳,朝聲音方向看去,原來是一隻黑貓從鐵片上跳下來,美美鬆一口氣,但她卻也有些擔心。她是一個有些迷信的女孩,受到長輩的影響,總覺得黑貓是不吉利的。

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會發生,美美的心臟就好像被揪住般難受,一股涼意直竄腦門。她加緊腳步,只想趕快回家。

不料,原本閃亮的一排路燈突然熄滅,四周詭異的起了霧,建築物逐漸被霧覆蓋,美美的心中更加驚慌了,她從走變成跑,但明明自己記得離家不過一段小距離,怎麼現在好像走也走不到?

〝美美......〞

「誰?」聽到後頭似乎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美美下意識往右後方轉頭,沒人,只有霧濛濛一片,轉過頭,美美發覺自己的右肩頭有些涼。

突然,她想起一個長輩常常告訴她的傳說,三把火的傳說。

她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背上冒著冷汗,剛剛的轉頭,她將右肩頭上的火給弄熄了。記得長輩曾經告訴她,要是火熄了要用一種方法讓它再度燃起,可惜一慌之下,美美腦中一片空白。

〝美美......〞

再度聽到呼喚聲,美美緊咬著唇不肯回頭。

「美美!今天怎麼這麼晚?要是我沒有叫住妳,妳還要神遊到哪裡去啊?」一個令美美熟悉的聲音從後頭傳來,四周的景象突然從霧濛濛的一片轉成平常所見的街道,美美鬆了一口氣,往左後方轉頭,看見媽媽既擔心又生氣的臉。

「媽......」美美往回走,將剛剛的事情拋在腦後。這種事情說出來,他們也不信吧?

「真是的......怎麼會有妳這種糊裡糊塗的女兒!」雖然嘴裡說著生氣的話,從媽媽的眼神裡美美看到的只有慈祥與溫柔。

「對了,妳身後的人是誰啊?朋友嗎?」母親指指美美的身後,詢問道。

「朋友?」美美疑惑著轉頭,後頭哪有什麼人?明明回家的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啊!她轉過身,看見的是一片黑暗。

突然間,美美察覺到一件恐怖的事實,她媽媽這幾天出國,根本就不可能在家,那剛剛見到的人是誰?

四周又開始泛起濃濃的霧,美美忍不住發抖,她知道,頭上的最後一把火,也被她弄熄了。三處都開始發涼,她開始喘氣,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美美,怎麼了......?」後頭的聲音越來越近,幾乎貼到了她的耳後。

「美......美?」聲音開始扭曲變聲,就像唱片走音一樣,沙啞難聽。

恐懼抓住了她!她的身體不受控制般緩緩轉過身,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因為站在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媽媽,她很清楚知道眼前的“東西”是什麼。

它的臉和自己貼的極近,鼻子都快碰到美美自己的了。她清楚看見,那對死魚眼般的眼睛,無表情的臉,在此時卻是分外恐怖......

那不斷上下擺動、用來指示路段的手,握著的並不是原本指揮交通的旗子,而是一把鏽電鋸,染滿血的鏽電鋸。

它的七竅開始流出鮮血,原本緊抿的嘴唇,竟誇張的向耳下裂去,滿嘴尖牙猙獰地笑著,血水從它嘴裡不斷滲出滴在地上。

「啊......啊......呀阿......」除了慘叫,美美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


「我們的人偶最精美,不論是收藏、送人或者是其他用途,我們都絕對滿意顧客的要求。物品一旦售出嚴禁退還,否則依法解決,所以請消費者三思。我們是人偶的專家──飛雪人偶股份有限公司。」

「又是這種廣告......」電視台轉來轉去,這個廣告的曝光率極高,讓人都快背下它的廣告台詞了。

「小夜,你還在看嗎?要上課囉!」唐日乾背上背包,打開門走出去。

「等我一下!還有,不准叫我小夜......」我越說越小聲,因為他們都不聽,害我越說越覺得心虛。

「路上小心!」這時房東恰巧從他的房間走出,見我們出了門,他微笑的揮揮手,而後走進客廳。

「真是的,電視都不關......」房東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遙控器,電視螢幕又出現那熟悉的廣告歌與台詞......

「最近這個廣告打的真兇......」房東嘀咕著關掉電視。因為那個廣告給他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人偶公司嗎......?」


失蹤的人偶1


最近不知怎麼了,上課老是走神,心神不怎麼寧靜,好像有事情要發生般,風雨欲來的感覺。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有點對不起教授,畢竟是我有興趣的東西,回去得要乖乖的補完沒聽到的部份。

往社團的方向走去,現在聚在社團似乎已經成為生活的一部份。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社團除了我和唐日乾等人也只有五個人,學校怎麼會允許存在呢?

「那位同學,請等等!」後頭一個聲音叫著我,我停下腳步。

〝別只轉頭,全身都轉過去。〞王陽明的聲音閃過腦海,我納悶,卻也沒多說什麼,王陽明有他的理由。

叫住我的是 一個男同學,氣喘噓噓好似剛跑完操場。看到我的動作,他似乎愣了一下,雖然不明顯,不過我還是看到了。

「先別動!」他調整好呼吸,開始像看商品般看我,從頭到腳甚至到背後,幾乎被他的眼睛給掃瞄了一 遍,亂不自在的。

「太好了!同學,你現在忙嗎?」男子看著我,雙眼放光,看起來就像個奸商。

「沒......」我話還沒說完,他就拉著我的手往我正要去的社團的反方向跑去。喂!這算不算綁架呀?唐日乾那邊怎麼辦?

〝沒關係,反正他會找到你的。〞王陽明無關緊要道。我嘆了口氣,這種奇妙的聯繫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許得問問我們的前世。不過轉念一想,他都已經死了轉世投胎成我們兩個,那他怎麼可能還在呀?

事實上他真的還在,只是我不知道罷了!


****


「......」我無言的看著鏡子,想哭都不能哭,因為擦在臉上的妝會化掉。

那個男同學是人偶服裝設計社的社長藍正松,今天是他們最重要的發表會。事先準備的人偶從手掌大小到等身的都有,每一個人偶身上的服裝都是外面買不到的手工製品。

本來一切都準備齊全,人偶們都好好的關在他們社辦裡頭。可是今天早上一開門,社員們便發現等身的人偶少了一尊,穿在人偶身上的衣服散在地上。現場沒有破壞的痕跡,門窗也是鎖死的,唯獨那尊人偶消失不見,如果不是偷的人高明就是人偶自己跑走。不過大家都相信前者,誰會去相信後者啊?沒親眼看見是不會有人信的。

藍正松焦急的四處找人,當下先擔心的,是社團的發表會。所以他從早上就開始在學校四處找人,無奈他就是找不到看的順眼的人。先聲明是看不順眼,而不是看不適合喔!

這個社長還真是挑!

結果好死不死我就是他看的順眼的人,被活活推上斷頭台。乖乖的穿上人偶的衣服,藍正松千叮嚀萬叮囑叫我絕對不要亂動,你嘛好啊!我是人耶,怎麼可能不動?不過屈於他的威逼之下,我只好“盡量”不要動。

老實說我一踏進這個社辦就有點不舒服,感覺有很多眼神注視著。雖然我知道這也可能是我多想,可是一下子看見那排排站的大小人偶,還是不免有些不安。

〝......恩......小夜......〞王陽明好像想說什麼,卻又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來。

「幹麻?說呀!」我在心中道,在這種場合用嘴巴和他對話,無疑會被認為是瘋子一個。

〝這個地方很不好......小心一點......那些人偶,讓我很不舒服。〞

「我知道,很不好的感覺。」發表會的會場和這裡有些距離,社員們忙著將人偶搬上拖車,我本來也堅持自己可以用走的,只是藍正松以“要是被人看到怎麼辦”給回絕了。

和這些人偶擠在小小的拖車上,我真的一動也不敢動。要是挪一步踩壞了小型人偶,藍正松就要我吃不完兜遮著走......我上了賊船。

一切準備就緒,拖車駛離了社辦,社辦只留下兩名社員守著,其他人都到會場去。

突然間,一絲異樣陡升,我下意識轉頭望向社辦,感覺那邊似乎有眼神注視著我,在我轉頭的瞬間卻又消失無蹤,兩名社員正在清掃環境。

「我不是說別動嗎?」藍正松無奈道。為了不讓人偶受到有程度的摩擦,所以拖車行駛極慢,藍正松又走在拖車後頭,我一轉頭他看得一清二楚。

「抱歉。」我內心有些不安和煩躁。

正當我要轉回頭時,藍正松若有深意地看向社辦再看看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

「不知道。為什麼啊?」雖然不懂他想問什麼,但我還是照實回答。

「算了......沒事......」他欲言又止,似乎在考慮什麼。我聳聳肩並轉過頭,等他想說自然會說吧?

離開那社辦有些距離,我感覺好多了,在社辦總有種被壓抑的感覺。籠罩在那社辦周圍,雖然不清楚,但還是能隱約看見,有一曾層淡淡的黑氣。

〝如果我說人偶也有靈魂你信不信?〞王陽明道。

「我當然信。你的話怎能不信?」我在心裡道。要是我連“自己”都不信,那我還要相信誰?何況他很會為我著想,體貼到危及生命時會把我弄昏......開玩笑的,其實我很感謝他。

〝謝了......〞察覺到我的想法,他的語氣變得溫柔,讓人感覺有些靦腆。

「不客氣。你剛剛說的話該怎麼解釋?」

〝每個人偶師傅在做人偶時,或多或少都會灌注自己的靈魂。若是對工作越投入,灌注在人偶身上的靈魂也就越多,反之則少。〞

〝看起來越活靈活現的人偶,人偶師灌注的靈魂就越多,有些人偶師甚至在做出一件高級人偶之後,就從此金盆洗手,不再幹這一行了。〞

「為什麼?」我疑道。

〝因為他再也做不出更好的。〞王陽明道,語氣明顯不善。

「不過現在充斥在市面的人偶大部份都是機器產品,手工的應該跟不上了吧?機器沒有靈魂,製出的人偶應該也就沒有了吧?」畢竟機器是沒有生命的東西,就算會動,也是人類賦予的。

〝嘖嘖......小夜,你沒看過《機械公敵》﹝I,Robot﹞這部電影嗎?〞

「有啊......難道......?」一個想法閃過腦海。

〝不錯。機械都有靈性,程式編碼的隨意排列組成,將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後果。所以就算是機器產的人偶,同樣也會有靈魂,只是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現在在你周圍的,全部都是機器生產的。〞

「等身的也是嗎?」我稍稍瞄了兩邊的人偶一眼。

〝是阿......不過......〞

「不過什麼?」他幹麻每次都欲言又止啊?

〝這件衣服的主人不是。因為,衣服上殘留著淡淡的念......〞王陽明口氣有些嚴肅。

「咦?真的耶!你不說我根本沒發覺......」那淡淡的念就附在左腰處,實在是非常不清楚。

〝小夜,你有些警覺心好不好......〞王陽明無奈道,要我把它清掉。

正當我打算將右手移到左腰,眼尖的藍正松又看見了。我只好乖乖的不動,免得他又要囉嗦不停。

〝看樣子,只能在他沒發覺的情況下處理掉了......〞

「是啊!」我苦笑,車子停下來,我們抵達了會場。

失蹤的人偶2


發表會是以類似走秀的方式進行,為什麼說類似呢?因為它並不完全是走秀。等身的人偶不可能自己行走──當然我是例外──用推車也顯得有些俗套,所以等身的人偶們是待在定點,等著主持人來介紹。

後台的人們忙得一團亂,相比之下我根本就無所事事,閒的可以。發表會即將開始,我稍微探了一下布幕外頭,我的媽呀!還真是所謂『人滿為患』呀!人山人海,連走道上都擠滿了人,盛況空前。

看藍正松笑得合不攏嘴,我不懂,為什麼這麼受歡迎呢?是因為我跟不上時代嗎?問了旁人,才知道藍正松這場發表會在學校雖然宣傳不多,但在外界可是聲勢浩大。原因嘛,聽說藍正松是飛雪公司的太子爺,他老爸幫他在外頭打的名號可響得勒!今日這場發表會,除了學校的人之外,多的是專業人士,我想,他老爸也趁著這個機會幫他鋪個好路吧!

飛雪公司?好熟的名字......我在哪裡有聽過卻一時間記不起來。

不過看過他設計的衣服,多少能猜到他這個發表會將大大成功。原因無他,說他是天才也不為過,連我這外行人都看的出來衣服的裁剪和裝飾都恰到好處,看來他並不是一個含著金湯匙卻如阿斗般愚笨的太子呀!

發表會即將開始,現在後台都是藍正松社員,所以我可以隨意走動。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來,我知道是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這身窘樣要被看見了。

「原來你在這裡,呵呵......」唐日乾一見我的裝束,再見我的臉色,不由得失笑道。

「笑......你再笑啊!」我咬牙切齒道,除了他,我想其他人大概也都到了。好丟臉哪,媽媽!

「我不笑了......別氣!你會更氣吉良的。」他雖說不笑,但眼角露出的笑意讓我的火氣降不下來。

「他已經算到了是吧?」

「他只算到你在這裡,只不過沒想到你會是參加發表的一員!我想他看到大概會笑好一陣子......不過我會儘量制止他的。」見我臉黑了一半,他趕緊打個圓場。我知道鄭吉良是個直腸子的人,要他憋笑道發表會結束大概很不容易。

我嘆了一口氣,裝作語重心長道:「他要是笑了,就把他趕出去。」他絕對會被關在會場外頭直到結束!

「遵命!」唐日乾笑道,無意間發現我腰上纏有淡淡的念,問道:「怎麼會有這東西......?」

「嗯......是這衣服的主人。它不見了,所以我來代替。」我據實以報,跟他簡短的說了過程、我和王陽明討論的事情還有在那社辦中的煩躁感。

唐日乾收起笑容,他知道什麼時候是開玩笑,什麼時候該認真。他用符咒將這淡念小心的包起,移開衣服,告訴我這件事待發表會後再慢慢討論。由於目前似乎沒什麼事發生,所以不急。

唐日乾退出後台時,遇見了藍正松。藍正松一點也不驚訝,看來他們早已認識,唐日乾和他說了些話,藍正松點點頭,雖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藍正松表情有點凝重。

發表會布幕一拉正式開始,我和一群等身人偶在走秀台的兩邊,姿勢各有不同。好險藍正松給我的安排是坐在椅子上,不然我要是一個搖晃就露?了。其他小型人偶則是由社員拿著繞場,造型讓觀眾是眼睛一亮,頻頻叫好。

在所有玩偶都繞場一周後,主持人介紹了所有的幕後社員,然後麥克風便交由藍正松,現在開始他將一一介紹他所設計的衣服以及動機。

當他介紹到我這件衣服時,我明顯聽到一聲“噗哈”,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好險沒人看出來。雖然在這之後會場大門被迫打開又關閉,我還是無奈在心裡。鄭吉良啊,果然被趕出去了。
人偶服裝設計社、社辦門口

空蕩蕩的走廊和社辦,只有兩個人留守。他們沒辦法參加,是因為猜拳猜輸了必須留下。真狼狽,猜個拳也走狗屎運,他們兩個無奈搖頭。

「發表會開始了吧?」張愛琪大剌剌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淑女的矜持。

「大概吧!」劉天宇答腔,整理著掃地用具。

叩咚!二人被聲音嚇得跳起來,好像是什麼東西著地的聲音。

「不......不會是老鼠吧?」張愛琪望著未開燈的社辦裡頭,頻頻後退。現在已經是下午,昏暗的社辦深處讓人看不清楚。

「不知道......我去看看......」劉天宇道,至少他膽子比較大,拿著掃把緩緩前進。

「小心一點!」張愛琪敷衍的說完,便踏出社辦,在門外小心翼翼的觀望。只是站在門口根本看不見沒入社辦深處的劉天宇,但隱約能聽到腳步聲。

劉天宇拿著掃把,雖然膽子比張愛琪大,卻也大不到哪去。走近發出聲音的地方,半樣東西都沒看見,打開電燈,發現天花板的排氣孔蓋掉在地上,看來是太老舊了。

「原來是這個東西阿......」劉天宇鬆了一口氣,心下一顆石頭也落了地,正當他要叫張愛琪進來時,燈卻瞬間暗了下來。

「張愛琪?是妳嗎?」他以為張愛琪關掉了燈,便朝開關走去。由於一瞬間不能適應光暗的交替,劉天宇隱約只看見開關旁的人影。

好像有點怪?張愛琪不是長頭髮嗎?眼前的人影好像沒有頭髮......

劉天宇正打算接近人影,誰知人影一閃及逝,接著有人在他右肩拍了一下。

「幹麻?」劉天宇往右後方轉頭,結果後頭沒人。接著左肩又被拍了一下,他又順勢往左後方轉去,依舊沒人。他還以為是張愛琪和他開玩笑。

「張愛琪妳夠了喔!」劉天宇有些怒意。

「好嘛!」後頭傳來張愛琪的聲音,劉天宇聳聳肩,再次轉過頭去,仍然是沒有看到人。這個張愛琪也真是的,專挑死角躲。

劉天宇走到電燈開關前,才發覺電燈的開關根本沒人動過,明明是顯示開著,電燈卻沒亮。劉天宇心中起了毛,開始覺得事情不對勁。隱約覺得頭上和肩上有點涼......

是因為下午的關係嗎?

啪鏘!劉天宇緊張的轉過身,那是踩到排氣孔蓋的聲音,他希望踩到的那個人是張愛琪。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今天的他,注定要面對這份恐懼。排氣孔蓋上的人影不是張愛琪,因為人影的眼睛發出兩道腥紅的光芒,在黑暗中更顯得耀眼。

劉天宇手上的掃把不知何時就掉了,電燈依舊沒亮,只見人影緩緩朝他移動,他也漸漸看清那人影長什麼模樣。

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此時看來卻是萬分恐怖。劉天宇叫不出來,他的腿軟了,無力的坐在地上。

那張臉的七竅開始流血,嘴唇誇張的往耳下裂去......

失蹤的人偶3


「劉天宇?」張愛琪見社辦深處的燈開了不久又忽然關上,心中一個納悶,卻又不敢進去。

接著燈又亮了,劉天宇緩緩從裡頭走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啊......你流血了?」張愛琪見劉天宇身上血跡斑斑,不禁緊張問道。

「是排氣孔掉了,我在那裡發現了發表會的人偶......這傷不礙事,我自己處理。」劉天宇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社辦,留張愛琪一人呆愣在原地。

「是我的錯覺嗎......?」張愛琪皺眉,他發覺劉天宇好像變的不太一樣,至於是哪裡不同,她倒是說不出來。

聳聳肩,對於想不透的事,張愛琪不想再去探究。既然知道是什麼東西掉了那就好辦。張愛琪走進社辦深處,看到一地狼藉不免小小驚訝了一下。

「靠......怎麼可能是小傷?」見到灑在地上大量的紅血,張愛琪暗罵。追出社辦時劉天宇早已不見蹤影。

張愛琪無奈嘆口氣,現在她能做的就是收拾一地的狼藉。人偶身上有著大量血漬,到底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劉天宇怎麼會傷成這樣?人偶怎麼會髒成這樣?

一切的一切都透著些許古怪,刻版印象讓張愛琪認為,大概是強盜或殺人犯之類的闖進來和劉天宇大打出手後逃之夭夭等等的劇情,張愛琪也不深究。

感覺有點逃避的傾向,張愛琪也不想多想,雖然心中有點毛,一切還是等社長回來再做定奪。

這個地方,有些寒氣逼人。


****


折騰了許久,發表會終於圓滿落幕,我褪下衣裳,喘了一口大氣。社員們各個都高興的抱在一起,有些甚至還哭出來。很誇張,可是也顯示出他們事前準備得多辛苦。

「謝謝你幫忙。對了,我來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藍正松笑臉滿面朝我走來。

「我叫做王夜明。唐日乾沒跟你說啊?」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哦......你就是小夜啊......」藍正松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無言......

「可以的話請你叫我的名字就好......」我硬著頭皮說道。雖然被叫小夜習慣了,可那也只是唐日乾他們在叫的,別人叫我,我可能會起個雞皮疙瘩以示抗議。

藍正松只是笑笑,卻沒有多說話。從這邊到我們社團並不太遠,所以知會藍正松一聲就離開了,反正剩下也沒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有緣下次還會再見面吧?

回到社辦,我吞了一口水,打開了門。只見四人滿臉笑意朝我望來,害得我滿臉黑線。

「我......我來晚了。」想了半天也只吐出這句話,真窩囊。

「小夜,很棒的衣服。」李櫻首先發話,但我從她臉上看不到任何讚賞,只有憋笑的僵硬肌肉。

「噗哈哈......阿哈哈哈哈......」鄭吉良最先憋不住笑出聲,接著大家也開始大笑起來,連唐日乾也在笑,只不過他比較含蓄。我感覺我的心情變差了。

突然間像感受到什麼,大家的笑聲戛然而止。氣氛瞬間變的凝重。

「笑夠了?」王陽明道,一雙淡金色眼瞳散發出懾人的氣勢。

「小夜呢?」唐日乾問,其他三人抱持著同樣的問題。


「我看不下去了,所以我就出來〝調解〞一下。」王陽明說的含蓄,四人可不這麼想。雖然是同一個人,可王陽明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容侵犯。

〝咦?怎麼變成你在主導身體啊......〞我道,雖然只有王陽明聽得見。這種感覺很奇妙,我可以透過我自己的眼睛看到外界的情形,但身體卻不是我在主導,王陽明一直是這種狀態和我在一起的嗎?

「我和你小小交換一下。要是他們在這樣笑下去,什麼時候才會進入正題啊?」王陽明沒好氣地暗道。原來我們現在可以在意識清楚的情況下交換身體的主導權,並不像之前,王陽明都得趁我昏厥時才能交換。

至於我和王陽明給人的感覺會差這麼多,我想大概是因為我的前世吧?被那個極像李櫻的女子尊稱為明王的人(詳見《七號房》懂了)。到我們這一世,一個人的個性分裂成兩個吧?

事實上我的猜測和事實差不了多少。對唐日乾他們來說,由於他們有了前世的記憶,所以對明王的個性比我這個當事人還要清楚。明王是一個看起來很有親和力的人,平時好說話,開開玩笑之類的也沒有關係。但是只要一嚴肅起來,就有一股不可侵犯的氣勢,會令人不自主肅然起敬。

兩種極端的個性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會不會是因為陰陽相生相剋的關係呢?我不清楚,也不想去鑽牛角尖。順其自然的想法,我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這樣啊!看來我們太過頭了......」唐日乾微笑,但我覺得此時他對王陽明和對我的態度有些不同。該怎麼說呢?他對王陽明的態度多了一份敬畏。

我不知道的是,由於唐日乾和明王之間有一種奇妙的聯繫,他對明王的了解更加深刻。但這一世的明王卻分成了兩個人,兩個人各自承接了明王截然不同的性格,還有了一些改變。

唐日乾對我,多的是一份疼愛與憐惜,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當我被他一拉進這個不同的圈子,我就像是雛鳥般需要人百般呵護。雖然我有著明王一半的性格,但我卻沒有他浩瀚如海的知識和經驗啊!所以雖然我已經是大學生,在唐日乾眼裡我看來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但王陽明就不同了。他和我是分開的,明王的所有嚴肅性格都由他承接,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由於沒有像明王那樣有另一個性格來互補,所以王陽明就像是外露的針頭,一不小心就會刺傷人。所以唐日乾在面對他時,多了一份敬畏,卻少了親近。

「現在最好來討論一下那個附在小夜身上的念。」王陽明道,唐日乾二話不說便掏出那被他用符咒包住的淡念。

〝讓我出去啦!這樣我真的很不習慣......〞我道,身體不能照自己的感覺動真的很不習慣。

「好啦好啦!真拿你沒辦法......」王陽明暗道,他似乎拿我沒輒。

感覺四周的氣氛由凝重轉為輕快,三人都鬆了一口氣。而唐日乾則是拉著我坐下,臉上的微笑不變,但我總覺得多了一種寵溺。我是大學生了耶!

〝我覺得你讓唐日乾在四周架個封閉空間比較保險,別讓念的主人察覺到我們。〞王陽明道。

「王陽明說你最好在四周架個封閉空間比較保險,別讓念的主人察覺到我們。」我拉拉唐日乾的衣角,傳達了王陽明的話。

「好的。」唐日乾微笑回答,不知從哪裡拿出符咒貼在社辦的四個角落。當他將最後一張符貼上時,社辦整個感覺就變了。

究竟是哪裡變了呢?我打開門,外頭並不是長廊,而是紫黑色的漩渦,流動緩慢卻能感受到致命的危險。

「別踏出去,要是捲進去就回不來囉!」唐日乾走到我身旁順手關上門。

見我想要問話,李櫻道:「那是時空漩渦,我們現在是在平行空間裡。」我知道什麼是平行空間,因為我們曾經被一個身處在平行空間的貪吃鬼吃進肚裡。

「唐已經將事情都告訴我們了。」許東甫簡短道,緩緩攤開包圍著念的符紙。

「很淡,幾乎一不注意就會消散......」李櫻皺眉。

「我想可能探測一次它就會散了吧?這樣吧,我畫個陣,讓大家都可以知道。」李櫻道,在桌上用粉筆畫了所謂的陣,我看不懂,但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

李櫻看出我的疑惑,便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李櫻將念輕放在陣的中間,一離手陣便散發出淡淡青光,只見念不規則的扭動著,只見它快速的消散。

當它消失的那一剎那,大家都聽到了一句斷斷續續的話。


失蹤的人們1


離鏡樓不遠處的住宅區,最近道路已經施工完畢。不過聽說施工期間,擺在施工地點前方不遠處的指路偶,竟然在一夜之間消失無蹤。

根據工人的說法,大概是小偷或者流浪漢之輩抱走了。雖然它只是指路偶,不過好歹也是飛雪公司出產的,品質不會差到哪裡去。

飛雪公司並非只單純製作高級人偶,他們壟斷了所有人偶的市場,接收所有的訂單,而且價格還壓到非常實惠的地步,這讓投資和收集的人紛紛開了亮眼,這種機會不把握更待何時!

只是最近那附近居民開始抱怨,就是家裡的水管常常無緣無故就漏了水,而且漏的還是鏽紅色的水,甚至在半夜還常常聽到叮叮咚咚的水管敲擊聲,好像有東西穿梭在家中的水管裡一樣。這讓居民百般不舒服,向政府抗議了一陣子。於是政府近期打算重新來查探地下水管,到底出了什麼紕漏目前還不得而知。

由於生出這種事端,各種不好的傳聞頻頻出籠。說是什麼犯了風水禁忌、近期可能會死人什麼的,惹的眾民人心惶惶,都在考慮要不要搬家。

其中比較引人注意的,就是貼在住宅區附近的電線杆和佈告欄上,一張尋人啟事的單子。單子上的人名叫陳美美,聽說和那指路偶失蹤日是同一天。

居民閒來無事總是愛亂猜測,說什麼一定是施工動到風水穴,還沒施工完就有人遭殃等等的奇怪對話,也有人說其實她是離家出走,更有人猜測是不是有人在偷指路偶時順便連她一起擄走,總之根本沒有正確解答。


****


我和唐日前提著大包小包的塑膠袋,往鏡樓的方向走去。從大學回來時,順便去黃昏市場採購一番,夠我們吃上一個月。途中不免經過這最近常引發話題,媒體大肆播報的社區。

我和唐日乾對望一眼,他和我一樣,對這個社區充滿不解。雖然我們都不太懂風水,至少能感覺到一些不同的磁場變化,但這個社區根本就沒有什麼古怪,一切都安好呀!為什麼經過居民亂扯和媒體大肆播報後,就演變成什麼風水破壞、龍穴發威,更甚者還說鬧鬼。

看著三不五時就聚滿的人潮和媒體記者,有些居民臉上多了厭煩,有些卻覺得新鮮,在媒體訪問到自己便說的天花亂墜,鹿都被說成了馬,還不知羞愧。

只要有人潮聚集的地方,氣氛多少都會隨之變化,這是我最近才注意到的事實。譬如比賽的時候,是嚴肅或緊張;考試則是肅殺,看似平靜實則波濤洶湧。而這附近聚集的人潮和居民,所凝聚出的氣氛,不是積極又貪婪的求知慾,就是一種黏重的不安和焦慮感,讓人有種心被揪住或者是寸步難行的感覺。

快步走過社區,步離那令人難受的空間,剩下的只是牆上延伸到盡頭,一張張數不清的尋人啟事單。

我停下腳步,凝視著單子上的人臉。沒什麼特別感覺,只是隱約覺得事情透著古怪。

「怎麼停下來了?」走在前方的唐日乾發覺我沒跟上,便又掉頭走回來。

「沒啊......」口中敷衍地說道,我還是望著那臉發呆。

「我倒不覺得這個人有多好看。」唐日乾瞥了單上的人一眼,不解地說道。

「不是她個人的問題,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和指路偶是同一天消失,怎麼又和人偶扯上邊?」我不解道。

今天在社辦那個淡念所殘留的話,一直在我心中揮之不去,那句話中的涵義,可以被當成笑話,也可以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人偶妄想成為人,就如同妄想接近太陽的伊卡洛斯(Icarus),當蠟做成的翅膀被太陽殘忍地融化,海水冰冷的觸感才讓依卡洛斯(Icarus)清醒,卻永遠來不及了。

那是一份永遠都不可能的夢,只是我們都太低估了這個夢所包含的欲望,無法在事先察覺這份簡單的慾望所帶來的重大影響。

「或許只是巧合......」唐日乾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凝重的表情出賣了他。

「我一直有一種感覺......不好的感覺。因為是魂所傳來的,所以讓我很不安。好像有事情要發生了,讓我的神經繃的很緊,這樣很累。」我豪不避諱地將我的感覺告訴他,因為唐日乾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我相信你的感覺,只是現在毫無頭緒,我們也沒有辦法。這樣好了,明天我們去找藍正松,看看那尊人偶找到了沒。」唐日乾試著安慰我,讓我感覺好些了。

「你們有看過這個人嗎?」一聲渾厚的男聲從我們身後傳來,嚇了我們一跳。我沒有注意到,唐日乾臉上多了一份警戒。

「沒有......我們只是覺得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有點古怪......你知道的,居民都在說......」

我連忙解釋。小小觀察了眼前的男人幾眼,他是一個中年男子,看起來很有親和力,臉上的些許皺紋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但眼神卻閃著和年齡不符的熱情。

「這樣啊......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我是她的叔叔。看到你們注視單子這麼久,我還以為有她的消息了......」他指了指尋人啟事單上的人,臉上多了一分落寞。

「抱歉讓你誤會了......」看他這樣,我心裡也不好過。

「沒關係......那我先走了。對了,這是我的電話,除了打上面那支電話外,有美美的消息也可以打電話給我,麻煩你們留意了。謝謝......」他從身上掏出自己的名片交給我,我接過名片,他轉身就走了。

「小夜,我希望你不要和他有過太多的接觸。」唐日乾語重心長的說道。

「為什麼?」我疑惑。

〝我也希望不要。我不喜歡他......〞王陽明突然發話,和唐日乾有志一同。

「因為我不喜歡他......無聲無息的靠近,感覺很差。」唐日乾望著那個大叔離去的方向,皺著眉頭道。

連理由都和王陽明一樣,我翻了翻白眼,反正和他大概也不會再見面,所以我不怎麼在意。

喀喀!喀鏘!

「嗯?又怎麼了?」我再次停下腳步,唐日乾苦笑,也跟著停下。

「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啊?」我望向四周,沒什麼東西。可是那個聲音,好像有人在搬水溝蓋。

「沒有阿......」唐日乾疑惑地搖搖頭,剛剛他在想事情所以沒留心注意四周。

一陣不安襲上心頭,唐日乾突然一顫,接著大叫:「小心!」連忙將我和他一起壓倒在地上。

咻!

感覺頭頂上險險飛過一個圓形物,挾帶的風勁之大刮得人皮膚生疼,要是被那東西擊中,一定會死!

鏗!

一聲重重的撞擊聲,伴隨著碎石的掉落聲,我們知道那危險的東西已經停下來。唐日乾趕緊挪開壓在我身上的身體,拍拍身上的灰塵,我們顯得有點狼狽。

「天哪!」看清楚那危險的東西,竟然是路上常見的孔蓋(man hole cover),直徑大概有60公分左右,我和唐日乾不約而同地驚呼。孔蓋將近一半嵌入牆壁中,看來投擲的力道之大讓人難以想像。

那可是鐵蓋啊!有誰可以將它像擲鐵餅一樣,力量大到嵌入牆壁拔不出來?好吧,或許金氏世界紀錄有......但是誰會在這種黃昏小道上擲孔蓋?這根本就是謀殺!

唐日乾試著觸碰那孔蓋,碰到的瞬間卻像是觸電般迅速收回,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怎麼回事?」我不解的問,唐日乾的動作很反常。

「......有東西要我們別多管閒事......這只是警告......」我注意到,唐日乾是用“有東西”而不是用“有人”。

我望向孔蓋飛來的方向,根本沒有什麼動靜,有的只剩下自己長得詭異的影子。

「手要不要緊?」

「不要緊,我們走吧,回去再說。」唐日乾和我收拾掉落一地的食材,匆忙趕回鏡樓。

[ 本帖最後由 isvn927 於 2007-4-6 09:12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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